红袖与她再三拉扯,见没法进屋,便在门口叫唤起来。

是夜,万籁俱寂,月华如水,一地月光却泛着如丝绸般冰冷的光芒。

满心欢乐地嫁入彭家,每日却饱受折磨吵架,一次比一次更凶恶的手腕,纵情地在她身上发挥。

一身火红衣裳,本该是鲜衣丽影,但本来娇俏的面庞,现在已经充满了青紫肿痕,一双水漾的眼里溢出怨色,面上的泪痕还未拭去,活脱脱一个混迹贩子的怨妇。

女子纤细的素手紧紧抓住锦被,即便身处暗中当中,也能发觉紧闭的双眸中似有不安明灭。

林绯叶琯起云鬓,一身杏色莲斑纹常服,衬着面庞更是白净了几分,眼下的些许青色,尽数被妆粉袒护。

林绯叶尖叫一声,额前已尽是汗水,精密的青丝也被打湿,模样痛苦万分。丧子之痛,如潮流般袭来,无尽的痛苦将她包抄。

绿衣一把扯住她,她心中因为红袖的叛变,早已存了几分怨气,这时见红袖如此无礼,当即便宣泄出来。

“绿衣,我没事。”林绯叶气若游丝,脸上虽还是灰白一片,但是心神略微安宁了些。死者已矣,唯有活着的人,将会为之支出代价。

……

但面前的女子倒是个例外。

“产生了何事?”林绯叶恹恹地问道,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红袖的面庞。

“大早上的,这是做甚么?你不是去看庄子了吗?”绿衣皱眉道。

好事做尽的结果,便是出错十八层天国。

“蜜斯这是梦魇了吗?”绿衣顿时慌了神,满面忧色。

“蜜斯,蜜斯!”歇在侧屋的绿衣听到连连撕心裂肺的叫声,仓猝披衣赶来。

昨夜如风,本日,她还是是鲜敞亮丽的林家嫡出令媛。

林雪儿,你终是欠了我一条性命!

“孩子是无辜的!”

“不!不要!放了我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如果世上真的有悔怨药,红袖情愿花统统代价去买上一粒,她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在大蜜斯的茶水里下药!现在反倒是自作自受,顶替了本来大蜜斯的人生。

“蜜斯,没事儿了。”绿衣只一心觉得她是梦魇着了,拍着她的背聊以安抚。

听闻她轻描淡写的语气,绿衣终是松了一口气。

红袖将头磕得咚咚作响,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面上滑落,“蜜斯,求你救救我吧。让我返来奉侍你吧,做牛做马我都情愿。”

本来统统都不过是她的臆想,绿衣正死死的抓着她的手,眼里充满了担忧,恐怕自家蜜斯下一刻便要乘风归去。

本是眉清目秀的俏脸上,现在却蒙上了一层奸商夫人的模样,头发狼藉不堪,眉眼间尽是烦闷之气。

比拟之下,奉养林绯叶时十指不沾泥的糊口,的确可谓优渥至极。

这是你选的路,必定要支出代价。

林绯叶置若罔闻,眸光兀自望向一处,那一团血肉恍惚的小身影,不竭在她面前闪现。如果阿谁孩子能够活下来,定然会生得玉雪敬爱,粉雕玉琢。

现在的红袖哪顾得上这些,尽管推开她,作势便想往屋里去,但是绿衣早早晓得她心胸不轨,见她神情激愤,当即便伸手拦在她身前。

“红袖……”绿衣见到描述狼狈的红袖,不免有些吃惊。

她心惊胆战地摇摆着林绯叶的身躯,“蜜斯,你醒醒……产生了何事?”

多么夸姣的一幕呵,却因林雪儿的谗言与算计毁于一旦。

“蜜斯可曾饿了?”见她神采无异,绿衣心下终是不再端着,笑眯眯隧道,“我去把早膳端来。”

伸出芊芊玉手端住热茶,冷热适中的温度让林绯叶面上又规复了赤色,她勾出一抹笑容,“做了个恶梦罢了,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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