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楼主,实在这也算是一件功德。”冯墨生俄然笑了,一双眯得狭长的老眼中迸出寒光,竟比他那条铁钩手更加冰冷骇人。
不顾李鸣珂乌青的神采,昭衍扒开塞子喝了一口酒,自顾自地持续道:“冯墨生与萧正风虽是同僚,其心性风格却截然分歧,前者重用狡计,后者自恃武力,此二人合则无懈可击,唯有设法分化之。”
李鸣珂已气得颤栗,牙齿几近将嘴唇咬破,她一把推开昭衍,冷冷道:“看来小山主并非我划一道中人,既然如此,那便好自为之,告别!”
这个林管事不是殷令仪的乔装假扮,而是那位被她借走身份又是以惨被灭口的方林氏,昭衍记得初见面时殷令仪用这身份做过自我先容,口称是方敬的未亡人。
如许一个本该属于死人的名字,现在却被他从李鸣珂嘴里套了出来。
半晌,昭衍轻声道:“王少帮主现在沦陷云岭山中,莫非李大蜜斯不想救他?”
李鸣珂厉声道:“昭衍!”
李鸣珂的呼吸滞了下,梗得心口阵痛。
李鸣珂并不晓得,在她疾步逃离这里后,昭衍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她分开的方向,半边身子都被笼在暗影下,目光暗淡不明。
他这一招用了绕指柔的工夫,看似烦琐,实则奇诡迅疾,从结缠到解梏几近只在眨眼间,李鸣珂不由得心惊,右部下认识握住了刀柄,可一想到对方刚才的留手,她又缓缓将五指松开。
她反应倒也不慢,屈膝抬腿朝昭衍腰腹撞去,可惜昭衍右手已从她臂下滑过,如蛇般缠绕住李鸣珂手背,顺势向外侧一翻一扭,左手旋即撤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李鸣珂手肘,使她整条右臂都被缠挫,同时右腿一勾一落,李鸣珂的攻击不但被他化解,腿脚反被绊住,高低盘同时没了着力,身躯不受节制地向右倒去,眼看就要撞上墙壁,昭衍蓦地松开桎梏,一掌拍在她腰间使了个巧劲,反手将李鸣珂推回原位。
“对于听雨阁来讲,丐帮本不在他们此行打算内,现在不利不过是因你连累,你想抛清干系已经晚了,不管进退都会被冯墨生加以操纵,既然木已成舟,与其枉操心力,不如顾好面前。”
经历了一场大灾,黑石县里多处房屋倾圮,街道空中损毁不计其数,纵使畴昔了这些日子,县城还是百废待兴,李鸣珂很快找到一条半坍塌的冷巷子,不容分辩地将人推了出来。
萧正风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如此说来,岂不是相互冲突?”
这名密探出自惊风楼,是他们此次随行人手中轻功最好的一个,闻言便道:“回禀大人,那昭衍的感知灵敏非常,部属有两次几乎被他发觉,只能跟在五十步外,未能听清他们的说话,不过……这二人似是定见相左,产生了一场武斗。”
烧春本是烈酒,三口下肚后,昭衍只觉胃里火烧火燎,人反而复苏了很多,他闲逛着酒壶,语气不咸不淡隧道:“我说过了,武林盟的刘前辈很快就会赶来,你对我有再多猜忌,对他想来是能信赖的,有他从中调停,只要不出大乱子,听雨阁也不会为了丐帮这点添头而大动兵戈,至于你……”
他们来时是深夜,此时已过了丑时,夏季日长夜短,再过个把时候就该天气蒙亮,昭衍这一起驰驱本就疲累,眼下饱暖思困,一出县衙便不竭打起呵欠,何如李鸣珂内心压着满腔肝火,全无等闲放过他的意义,拽着他的手腕就往一个方向走。
冯墨生方才虽躲在后堂,却对内里产生的事情一清二楚,故而笑道:“依老朽之见,怕是为了昭衍发起由萧楼主卖力清查特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