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见姑姑不在,胆量大了很多。
农户人家,没有用饭必须坐桌旁的端方。
像徐老爹,往粥上夹了几筷咸菜,端着大海碗,蹲在院门口扒几口粥看一眼远处的田。
徐茵阐扬做设想师时为主顾狂吹彩虹屁的功力,可劲哄:
不过下地干农活就别希冀她了,顶多帮手烧个水、送个饭甚么的。
嫁到徐家四年,这仿佛是小姑待她最友爱的一次,也是她吃得最饱的一顿早餐。
“……”
兑水吧太稀,不兑水又太薄,每次撑不到晌午就饥肠辘辘。
不但如此,还差点把锅里的粥盛洁净。
徐茵:“……”
在家带侄子还得看她表情,表情不好就连掐带骂。
赶紧制止:“娘啊,这么满一碗,我可喝不完,叫大嫂一块儿吃呗,吃完了我另有活让她帮手。”
总之绝对不能再让侄子小小年纪落空亲妈、终究被后妈捧杀成继弟的对比组了。
这么一衬,房间就更亮堂了。
如果只要前半句,徐大嫂一定会停下来。
“哎哟我的乖乖囡,总算醒啦!祖宗保佑!老头子!老头子!茵茵醒了!你干啥呢?拉稀啊?半天了还没好?是不是又在里头抽烟?别被我发明,发明你就死定了我奉告你!”
“管她做啥,干完了天然会吃。”
小豆丁这才迈开两腿往屋里跑,乖乖洗手去了。
担忧他洗不洁净,本想上前帮手,可看他一副受了惊吓的防备样,只好作罢。
她的内室属正西房,兄长结婚后把隔开的后半间也打通给她用了。
“可我赶时候呀!明儿返校,我那条上学穿的裤子还破着个洞……”
但一听小姑子有衣服要补缀,明儿上学要穿,“哎”了一声。
“听你姑话,洗洁净手开饭了。”
“……”
徐茵朝母子俩招招手。
徐大嫂看了眼窗明几净的内室、叠整齐的被褥、拉平整的床单、一尘不染的空中,局促地搓搓粗糙的手。
送个饭差点崴到脚,脚没事成果脑袋撞上了树。
“大嫂,妈说柴够了,你先来用饭,吃完帮我缝条裤子,我明天上学要穿的。”
看到如花似玉的闺女,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
“不消,嫂子你就在我这儿补吧,我这里亮堂。豆豆也出去。”
小豆丁也想溜下桌,实在是有点怕徐茵。
徐茵有点无语,透过灶房的窗,望了眼后院:“妈,另有大嫂呢。”
这是既想牛干活,又不想喂牛吃草啊!
固然木料是旧的,但刷上新漆,跟新的没啥辨别。
徐母也边吃边踱步到鸡舍。
倒反而哥嫂的婚房,是婚前添盖的配房。
时不时洒一筷子粥,给鸡们加点餐。
虽说面积大,但地基没正房高。
徐母立马被哄得见眉不见眼,笑不拢嘴。
闻言冒死往鼻子里吸了吸拖出来的鼻涕,小屁股带着板凳往角落挪了挪,不敢上前。
窗户也只要东西两间,相对暗一些。
“多吃点!你就是小鸡肚肠吃太少,才头晕目炫撞到树。”
说完也没看侄子反应,去后院喊大嫂用饭。
没想到此次给她留了稠稠一碗,满得快溢出来的那种,桌上另有半颗咸鸭蛋。
但看大夫花了钱,徐母心疼闺女不舍得骂,就把火气撒在了儿媳妇头上。
三岁半的小豆丁怯生生地瞧着她。
看到屋檐下抱着野菜团子挨着小板凳坐着的侄子,笑着朝他招招手:
但他手小,端不住碗,下了椅子也是倚着桌。偷偷瞥一眼徐茵,然后敏捷扒两口粥。
那厢,徐母敏捷地把三大一小的粥盛好端上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