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堵塞，还是一步一步走到画前，用手指刻画着那人的表面，金色的短发，玄色的衬衫，眼睛清澈若琉璃，嘴角带着惊心动魄的笑。他强忍住泪水，喃喃自语，“是的，我不配获得你的谅解，我只配活在天国里，受尽无穷的折磨。”
大学毕业后，我就很少跟他们联络了。那件事被尘封了五年，直到本年他们三人接连死去，差人找到了我，并给我看了这张照片，我模糊感觉他们的死和当年产生的事有关。但又不是很肯定，我并未将这事奉告差人，不知是出于对叶清和的惭愧，还只是内心惊骇。”
陈晏起面露挣扎，仿佛堕入了痛苦的回想中，“厥后啊，厥后我们四个一起偷偷地去看了阿谁男人，公然如方俊熙所说，美得惊人，就像鬼美人凤蝶，浑身都披发着致命的引诱，只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野。厥后不晓得是谁发起的，要将他绑走，放进透明的玻璃箱中，近间隔地赏识那惊心动魄的美，就像把胡蝶做成标本一样。”说到这里他哽咽了一下，眼中暴露挣扎。
陈晏起终究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仿佛那件事已经憋在心底很多年，此次说出来，脸上较着有轻松之意。
庄小蝶脑中一片乱麻，更加理不清眉目，但又总感觉叶清和跟这一系列的事有甚么干系，她渐渐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他不是早就消逝不见了吗？如何又俄然提起他？”
陈晏起看到她震惊的神情，仿佛早已猜到，方持续说道：“是啊，卡申夫鬼美人凤蝶，陆振霖痴迷胡蝶，定然是跟你提过的，但你晓得为何他们三人的肩上都有这只胡蝶刺青吗？”
陈晏起脑中一片空缺，不知心中所想，只觉心神再也难以安静。他恍然想起了五年前看到的一幕，竟跟面前的一幕堆叠了。
庄小蝶手中的杯子啪地落在桌上，她仿佛已经猜到了甚么，眼里满含怒意，燃起火苗，气血冲撞着太阳穴，胀痛欲裂，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就在陈晏起即将倒下的时候，男人终究转过了头，嘴角带着一丝淡薄的笑，声音轻柔若东风，“很美，是吧？”
陈晏起却好似被摄住灵魂普通，目光紧紧地跟从着他，一刻也不肯放过。为甚么看着他的时候，会有种叶清和就在面前的感受？明显五官长得一点也不像，为何会生出无与伦比的熟谙感？他看着阿谁男人走进会客室，直接将趴在桌上抽泣的庄小蝶抱在怀中，轻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好似在细声安抚着。
庄小蝶闻言又是一愣，她一向觉得叶清和就像胡蝶一样，振翅一飞就消逝不见了，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没有给她道别，乃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真的就仿佛呈现的时候一样，来也仓促，去也仓促，让人捉摸不透。
庄小蝶早已泪流满面，眼泪好似滂湃雨，顺着脸颊往下落，垂垂地恍惚了视野。她的内心俄然升起熊熊燃烧的烈焰，不能节制，没法停歇。本来竟是她害了阿谁极美的人，本来他的不告而别竟是因为她！
男人仿佛并不是真的想要晓得他的答案，只对着他冷酷地点了点头，径直走了畴昔。
陈晏起惨淡一笑，心脏好似被切割凌迟，痛不成遏，有些绝望地说道：“是消逝不见了，但是你晓得他为何会消逝不见吗？”
陈晏起渐渐地将脸上的茶水抹去，眼中满盈着化不开的哀痛。他回身落寞地走出了画廊，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一幅正在展出的作品。他看着画中人，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痛苦的藤蔓将整颗心都束缚起来，再也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