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鬼双手举起，尖厉的指甲对准了牢房内。
两个狱卒连连叩首，七嘴八舌地告饶。
狱卒老葛嘶吼一声，猛地跳了起来，找个空子就窜。女鬼的身法快得惊人，目睹她裙下双脚未动，膝盖未弯，身子“呼”的一下就掠到老葛身前。
正说话间，俄然“噗”的一声，阴风劈面，牢内灯光全数燃烧，三人魂飞天外，伸直在一起连连惨叫。
昏黄的月光下，一个女人长发盖面，白衣白裙，手爪尖厉，悄悄地站在牢房木栅栏门的内里。
“你们没死......但是......”王二又惊又怒。
“王少啊，莫要乱讲！豆腐坊的邻居赵老婆子，傍晚时分发明她吊死在自家卧房，舌头伸出一尺多长，好不吓人哪。豆腐坊劈面的染布坊，也死了一个十几岁的闺女，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就是活活吓死的......”
王二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强打精力，嘴硬道：“又不是本少干的，怕她干甚？就算是鬼，也得讲事理不是？”
白衣女鬼长臂一探，没有效手爪去抓王二的心肝或脑门，而是给了他一耳光。王二脸上火辣辣的疼，感受这“女鬼”手有温度，并不是冰冷冰冷的感受。
“刘海龙这个狗东西，和我一起把你吊在横梁上，说是捏造自缢，万无一失，归正你是一个无儿无女的孀妇，连苦主都没有......我是千万没想到，陈处墨这个狗东西脑筋这么灵光，厥后闹出这么大动静......”
“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的你，你尽管去找他！我们都是吃公家饭的小角色，拿那么一丁点俸禄，上有八十老母，下丰年幼后代，请你不要滥杀无辜啊！”
“丧家之犬，不知耻辱。”
王二吓得连连怪吼，面前的怪物膝盖不弯，就能到处纵跃，不是吊死鬼就是僵尸。
“我老妈都说你磨的豆腐最好吃，我如果死了，我妈只能饿死，求你饶了小人的性命！”
那“白衣女鬼”冷冷地叱骂了一声，把头发往脑后一捋，暴露一张豪气勃勃的俏脸，然后扯开白衣，顺手扔到一旁，暴露内里的一身劲装。鲜明是陈处墨的老婆方芷寒。
“赵李氏，我王二真不是用心杀你的！我就是忘不了你，去豆腐坊撩一撩你，没想到你性子那么刚烈，又是抓又是咬的......我也是上头了，从前面勒住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死了，我是又惊骇，又悔怨啊......”
“老子要走了！说甚么也不在这里呆着了！”
王二叩首不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竹筒子倒豆腐普通，把殛毙赵李氏的过程全数招认了。
“你们两个狗东西，只会在背后嚼舌头，八卦本县的破事儿。让你们干点闲事，就一个劲发牢骚？”
小吴撇下断棍，不敢转头，没头没脑地朝牢门方向急奔，女鬼身子跃起，朝他后脑一抓，小吴尖叫一声，顿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女鬼身形未动，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悄悄一把抓住了短棍的棍头，“咔嚓”数声，这根硬木制成的木棍竟然断成七八节。王二瞠目结舌：若非鬼怪作怪，人类哪有如许的力量？
“冤有头债有主，赵李氏啊，饶了我等狗命，来日定要给你多多烧纸，让你在那边吃喝不愁。”两个狱卒念念有词。
“唉，弄这么点鸡血，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狱卒小吴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白衣女鬼伸着血淋淋的手爪，仿佛离王二又近了一些。
“那么......女鬼也是假的？”
老葛这么一说，王少魂飞魄散，差点尿崩。
“啊！真的是鬼！”
王二面色煞白，浑身颤抖，如坠冰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赵李氏......你......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