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想起了本身昨夜的猜测,那潮音洞前掌门人曲宝书说过,十多年前天子曾下旨要在这鄱阳湖畔修建一座老爷庙,最后却不知为何,将此事不了了之,而抽屉里“赤龙镇记事”中所缺失的那一年记事,刚巧也是在十一年前,二者在时候上刚好符合。再加上那姚家古宅里最新的那十一具骸骨,多数便是与此事相干的人士,并且每具骸骨都曾被人毁容,便是为了要将这件事情完整袒护起来。

遐想到这些,立即便和吴镇长现在提到的“天子的商定”相互符合起来。谢贻香深知以当明天子那雷厉流行的手腕,如果要他打消本身的打算,独一的能够便是天子在这鄱阳湖畔吃了个大亏,乃至让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底子有力抨击,这才能够像吴镇长所言,终究和别人立下甚么商定。

那吴镇长见本身说完这话,面前的谢贻香却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本身是该当安然承认了好,还是持续假装下去好,只得支支吾吾地又叫了几声“大人”,想要提示谢贻香答话。谢贻香略一盘计,倒不如趁此机遇再多诈他几句,看看能不能从这吴镇长嘴里套出更多有效的东西来。

公然,那吴镇长听她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打了个冷颤,脱口问道:“难不整天子是想毁约?他……他究竟想如何?”

要知伸谢贻香这句话虽是有凭有据,但毕竟不是十拿九稳,说到底只是用言语去“诈”这吴镇长。或许阿谁花脸黑袍怪客并非吴镇长本人,而是他的部属或者朋友,这才看到本身在翻阅“赤龙镇记录”时发明了缺失的癸巳年记事,从而将此事转告给了吴镇长。自古这宦海之道,本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谢贻香现在但是打着朝廷钦差的名号,和吴镇长这类不入流的芝麻绿豆官打起交道来,当真可谓是肆无顾忌,尽情嘲弄,又何况是用狠话“诈”他一番?

“喜”的是本身顷刻间的灵光闪现,竟然一猜便中,这吴镇长公然便是昨夜那花脸黑袍怪客,还曾用心将口水滴落在本身头颈上面,当真是恶心至极;不但如此,之前在姚家古宅装神弄鬼的黑袍人,也是涂抹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花脸,如果本身没猜错的话,多数也是由这个吴镇长所假装的。

而令谢贻香“惊”的倒是,颠末姚家古宅和昨夜的几次较量,那花脸黑袍怪客的武功清楚远胜本身,好几次若非对方部下包涵,本身焉能活到现在?如果面前这个吴镇长的确便是那花脸黑袍怪客,倘若他俄然间翻脸无情,只怕一脱手便能取了本身的性命。

就在这顷刻之间,谢贻香虽已勘破了面前的凶恶,倒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只得紧紧握住腰间的乱离。却见那沉默不语的吴镇长俄然展颜一笑,略带奉承地说道:“大人谈笑了,如何又来和下官开起了这类打趣?须知下官昨夜一向留在家中,只等大人的呼唤,未曾踏出过房门半步。又如何能在衙门里找大人的费事?”

现在谢贻香内心虽已有了假定,但毕竟不知此中的详情,恐怕本身不谨慎说错一句,反而引得吴镇长的思疑。以是这当中独一能够肯定的便是“赤龙镇记事”中丢失的那一年,只要本身咬定“十一年前”这个时候节点,那便必然不会有错。

谢贻香这话一出,全部衙门的后堂里顿时变得一片沉寂。吴镇长那本来微微喘气着的粗气,也仿佛在一顷刻间凝固起来,再不收回涓滴声响。

耳听吴镇长说出这番话来,谢贻香不由暗自地叹了口气,心道:“方才的一顷刻间,你的狐狸尾巴早已露了出来,现在另有甚么好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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