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的脑筋浑沌得更短长了。
萧弋坐在紫檀红木灵芝纹画桌前，他手边摆了纸笔另有一块墨条。
芳草也就只能想到这儿了，因为她脑筋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连视野都叫汗水和泪水恍惚了。
芳草又疼又怕，她渐渐发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萧弋勾住了她细金饰软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改正。
这些人就是在用心欺负她！欺负她……他们欺负她！现在的她已经不是畴昔的村姑了，她是芳草，对，他们还叫她芳草女人！她是服侍皇上的人！
后宫前朝都在议她？要拿她问罪？为甚么？
可杨幺儿连握笔也不会，她就像是握着一根棒子似的，就这么胡乱抓着笔。
掖庭幽冷，涵春室倒是暖如春日。
杨幺儿半懂半不懂地点着头，说：“都雅。”
他不由想起底下人报来的讯息，本来她自幼时便总被关在院子里，只坐在一到处所，动也不动。白日里没人与她说话打趣，只要入夜了，那杨氏回到了家中，捧着碗给她送吃食时，才会说上那么两句。若非如此，恐怕生憋到本日，她已经成哑巴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萧弋便指着那些玩意儿，一个一个讲给她听。
她心下乃至另有一点等候……
“娘娘还未起家呢。”连翘说罢，伸手就将芳草按了下去。这点苦头芳草当然是吃得的，她只当是宫中端方本就如此，因而心下再有不满，也还是乖乖跪在了永安宫外。
芳草被传到了永安宫，她心中惴惴不安，但因着在涵春室住了一段光阴，倒是没刚进宫时那样的怯懦无措了。
连翘一脚踹在她的背上，冷哼道：“见太后？太后娘娘倒是不想见你呢。你倒是好本领，从永安宫出去才多久，便在养心殿招了事儿。如此后宫前朝议的都是你这桩事！你晓得你办了多大的蠢事吗？大臣们都要拿你问罪呢！”
蕊儿脸颊微红，忙道：“嬷嬷，是我不懂端方了。”说罢，她忙后退了两步，倒也不再诘问杨幺儿了，她只是在杨幺儿身后道：“感谢，我归去了。”
但连翘却很清楚她的将来了。
杨幺儿理也不睬她，只盯着脚下的路。
如此忙活了好一会儿，杨幺儿会不会握笔萧弋不晓得。
她渐渐感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炫，四肢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似的。她转头看向两旁的宫人，哑声道：“姐姐，我能起来了么？我跪不住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日光披洒在她的身上，晒得让民气烦意乱。
连翘话音落下，便有人上前，架住芳草，将她拖走。
芳草半晌才听明白她在说甚么。
芳草张了张嘴，心下也憋着气，只是到底不敢撒，她弱弱隧道：“可我已经跪了好久了，腿都麻了。”
萧弋也不计算，她本来开口的时候就少，大半时候都呆呆的，像块木头一样。
跟前的小寺人已经打起了帘子，杨幺儿乖乖走了出来。
这一跪，就没个头似的。
第十九章
但萧弋的手上满是墨汁的陈迹了。
此次还会有银锭吗？
“黑的。”杨幺儿说。
芳草的心狂跳起来，脑筋里眩晕的症状更短长了，她几近呼吸不过来，她颤声道：“我没有，我没做错事……我谨慎得很……”
连翘却斜眼瞧了瞧她，道：“跪着吧。”
她的衣裳往下滴着水，留下了道道陈迹。
“如许放。”
跟着时候推移，她的膝盖开端伸展开激烈的刺痛感。
杨幺儿这才动了，她用手指蘸了墨汁，跟着在宣纸上画。但手指却不大听话，歪歪扭扭，画不好。
她伸出湿湿的手指，戳着上面的字，还用力地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