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草长莺飞,少年男女,鲜衣怒马,欢声笑语,芳华扬溢,本是极其养眼的景色,周靖瑶却只看到了人隐士海的沉闷无趣。她有些不耐烦了,可真正的节目,要到了傍晚才会开端,见陈梦洁此时髦致正浓,不忍拂了她的脸面,便也强忍着,随她去了。
就如许苦挨了半日,目睹着日头西斜,天气也垂垂的暗了下来,北方的锦江虽到了初春,却还是昼短夜长,看着方才落下了日头,无知无觉间,便暗淡到只能看清天上的月光了。
翠冰低头闻了闻花香,伸手摘下一朵,手腕翻转,不过一瞬,就别在了翠竹的鬓间,巧笑间伸手握住她的葇夷,眼波流转,含情脉脉的赞道:“花香惹人醉,才子害人痴,美人啊,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幸亏有陈梦洁在一旁帮衬,这才叫周母内心多了些许安抚,对周靖瑶发起要她做陪嫁丫环的事情,也终究不似先头那般架空了。
两家忙繁忙碌的间隙,光阴也在飞速的流逝,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三月份。提及三月,就不得不提它的第一个节日,三月初三,女儿节。
只是对于周北国来讲,这倒是一个浪漫的节日,《周礼》中记录,“仲春之月,令会男女,因而时也,奔着不由”。这一日,男女私会不但不会遭到制止,自在爱情偶然还会收到天子的封赏,这就更加鼓励了未婚男女们的热忱。
“灼华,我们也放上一盏玉兰灯吧。”
陈梦洁的声音,拉回了周靖瑶纷繁的思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回身从翠竹手里接过一盏玉兰灯,扑灭的白烛置在中间的凹槽里,渐渐朝着河边行去。
围观的嬉笑出声,惹的翠竹双颊似火,美目害羞,抽过葇夷,恼着嚷她:“你这地痞,净会说些浑话,我…我本日非打你不成。”话落,举手便打。
周母忙着催促周靖瑶做些女红,绣品,这些都是回礼时要用到的,只是她却颇是懒惰。韩氏看着焦急,却偏又无计可施,这如果平凡人家还好说,找些着名的绣娘,总能面子的全面,可换成康家,倒是千万不能懒惰的。
但是,时至本日,早已是物是人非,再回顾,也不过是徒留回想,平增伤感罢了。
本年,她本来不筹算插手的,可陈梦洁却欢乐非常,一早便拉着她梳洗,换衣,只是当那些姹紫嫣红的服饰一一摆放在她的面前时,她却再提不起一丝的兴趣来,恰好挑了件月白的素衣,与她以往的气势实在不符,却叫她感到莫名的温馨。最后还是陈孟洁看不过眼,愣是给她套了件海棠红的长褙子,这才作罢。
往年,每当到了这个节日,周靖瑶都会镇静非常,从她五岁的女儿节起,一向到客岁,她都会寻觅机会向苏锦笙表白心迹。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夜色微凉。
两家互换了庚帖,排了八字,全面后开端议亲,订婚…过程纷繁庞大,只这些都不是两个新人需求操心的。
不测的斑斓,老是会等闲的夺走一小我的目光跟思路,周靖瑶就几乎看花了眼,只觉那花叶伸展饱满,花瓣展向四方,似莲非莲,本来稍显空旷的天井,被它打扮的青白片片,竟有一类别样的残暴。
烧完香,复又结伴去了韶河边踏青游湖。
在这一片春意盎然的晨光里,也不知是谁道了一声:“就连应春花都赶着在本日绽放,怕是也想在本日,觅个知音人吧。”
周靖瑶笑了笑,只是笑过以后,又顿觉内心空落落的一片,竟也不知为何发笑了。
待陈梦洁打扮完,周靖瑶及随行的两个丫环一同出了门,出行的马车早已备好,门房的家仆见两人穿过影壁,从速拿出备好的车凳,放在一旁。待两人踏着车凳进了车厢,周靖瑶淡淡叮咛了一声,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哒哒哒”的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