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不由问道：“本日在宫中，皇上可摸索过爷的态度了？”
眼底倒是一片沉沉的思忖之色。
提起冯霁雯的这些陈年旧事，在坐的妇人们都忍不住掩嘴笑了。
这类简朴，无疑也是对付。
“可你们莫非没传闻么？这和珅但是将她宠到了骨子眼儿里去了，就连淑春园现在都被改名为了甚么‘霁月园’，传闻还是和珅亲笔题上去的字儿呢……这份儿心，当真是不能再少见了。”
“岂止是目中无人。”尤氏说到冯霁雯，不由嘲笑一声，道：“先前在太庙那般冲撞圣驾，还宣称要替冯英廉洗脱委曲，试问这等事，又那里是正凡人能做得出来的。”
她口中的态度，指得当然是和珅对待英廉府一案的态度。
正因这个，也不知是谁闲得慌，将和珅早前为冯霁雯所做下的诸多护短之事也都重新掀了起来，是以短短几白天，和珅宠妻无度的名声已是打得非常清脆了。
前后清算了四五日的工夫，和宅上高低下、连带着丁子昱和钱应明，都前后搬进了淑春园中。
直到小醒神采不善地前来催促，方才各自散去做活儿去了。
而细想之下，他这般心迹，似是早已有据可依的——当初提及补葺之前看好的那座新宅之时，他亦提起过，要将宅院造出江南院落的风味来。
即便他眼下在外人面前作出一副对英廉府之事漠不体贴的态度，即便冯霁雯仍不肯松口同他一起面对此事，可有些事情，他还需于暗中尽早调查，尽能够地把握住先机才好。
小仙则道：“我之前倒是随太太来过一回，但也只在牡丹园里走了一遭，当时已感觉是长了大见地了。”
语毕，便回身去了內间。
冯霁雯暂住的‘琉璃阁’中，本日前后欢迎了几位女客。
“嗯。”和珅点了头，倒是一面去端了茶盏，一面淡淡地说道：“不但是皇上，另有景仁宫——”
先是一早上门来的傅恒夫人与王杰夫人，再到中午之时以赏景为名登门的和静与和恪两位公主格格。
淑春园占地虽比不上圆明园，但其制作的范围亦是按着皇家别苑最高的标准来的，放眼都城，除了圆明园以外，再无第二处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光是房屋便有一千多间，游廊楼亭往少了数，亦有三百五十多座。
……
“天，这也太大了，我跟着刘全儿走了整整大半日，走得腿都酸了，却连一小半儿都没能走完呢！一起上不但单有梅树林子，另有好些假山、池子，我听刘全儿说，从内院往前院去，若要走近道儿的话，竟还得坐船穿过一条湖……这那里是住的处所，这清楚是……清楚是……”小茶词穷的不知该如何描述才算贴切，只能一味地同小仙和几个二等丫环几次隧道：“这处所实在太大了些……”
“人活着，有得是比出息更紧急的事情要做。夫人若只拿出息二字来衡量我，未免过分果断了。”和珅看着她，说道：“更何况，我亦是存了莫大的私心在。”
她眼下的处境，并无精力对付这些于她而言没有实际意义的来往。
几个丫环在廊下说个没完，眼中俱是遮不住的新奇感。
除几人以外，其他前来拜见的妇人蜜斯们，不管身份凹凸，冯霁雯皆以身材不适为由，让秦嫫婉拒了，并未出面欢迎。
冯霁雯闻言转开了视野，道：“爷现在正得皇上正视，何必非要掺杂出去。”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过话头，拥戴着道：“可不是？不但是架子大，脾气也大着呢——没出阁前就是个横冲鲁莽的性子，就凭她前些年在傅恒府三公子身上闹下的那些笑话，你还能希冀她多有脑筋、多会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