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独一这短短一句话,冯霁雯却看得心惊。

小仙低低的惊叫声俄然将冯霁雯自神思中拉了返来。

虽尚未见龙颜发作,但这段光阴景仁宫与金简的日子暗下只怕是不如畴前好过。

“大过年的,想来该有得是事情要忙,怎还特地往我这儿跑?可贵你有这份儿心了。”嘉贵妃坐在内殿的罗汉床上笑着说道,身上的掐金丝牡丹暗纹旗服,并着大拉翅旗手上的珠翠垂穗与金饰,无不流露着华贵。

小仙忙上前两步,环顾四周以后,方才抬高了声音道:“他方才,将这个塞给了奴婢……”

站在帘栊旁的章佳吉毓俄然收回一声讽刺的轻嗤来。

冯霁雯状似有些绝望地垂下眼睛,道了句:“妾身明白了。”

直到带着两个丫环出了皇宫,坐进了马车当中,方才将纸条展开。

冯霁雯将视野收回,重新放在了小仙身上,问:“有何不对之处?”

“晓得。”

越是想要讳饰,反倒越轻易暴露了马脚。

只见小仙神采有些镇静隧道:“方才有一名小寺人撞了奴婢一下……”

“钱沣上书弹劾之前,曾受丁韬之邀相谈,切慎之”

冯霁雯猜想应是同之前傅恒夫人交到皇上手中的那些手札有些干系。

“太太可知这字条是何人所传?”

清楚是偶然互助,却也能说成是到处在为冯霁雯着想,言辞间,更透着一种是代和珅照看冯霁雯的靠近之感。

而上月刚升任刑部侍郎的丁韬,她此前曾听祖父提起过,此人暗下为金简一派,今后须得提示和珅略加防备些。

都察院弹劾百官风格,说得刺耳些,向来讲究的就是‘道听途说’和‘信口开河’,因为御史上书并不需求真精确实的证据,汇集证据来证明真伪是大理寺的事情。

此处为御花圃出口,正值四下无人之际。

而倘若此事并非景仁宫主导,那么景仁宫在此事中究竟扮演了如何的角色和分量?

翌日,冯霁雯借着拜年的名义入宫求见了嘉贵妃。

幸亏其上的笔迹并未被洇开,还是清楚可见——

冯霁雯将纸条投入脚边取暖的炭盆中,燃成灰烬。

她将心机敛去,面上出现了浅浅的忧愁之色,道:“本日入宫确是给娘娘拜年来了,只是……另有一事,想大胆求娘娘帮一帮手。”

冯霁雯听罢很久无言。

英廉府一案,是由都察院御史钱沣上书弹劾,这并非奥妙——可这字条中所流暴露来的意义,钱沣竟是自丁韬口中得知了风声,复才上的折子?

好一会儿,方才又有些不安地问道:“那娘娘可肯定此事不会连累到和珅吗?”

嘉贵妃望着她,语气略带惭愧:“本宫也知你心中不好受,但此事非比平常,你若冒然插手,到头来恐怕也难免罪恶——现在和珅不在京中,你倘若真出了点儿甚么岔子的话,可叫本宫如何向他交代?”

嘉贵妃听罢微微一怔以后,眼底遂出现了一丝对劲之色。

“你若另有别的难处,但说无妨。”嘉贵妃语气慈和。

而是悄悄叹了口气,道:“实在本宫料获得你本日是为英廉大人的案子而来,此事本宫也模糊传闻了些,似是与袁守侗之案有些干系,满朝高低无人不知万岁爷对白|莲|教的忌讳,故而此事……即便是本宫,只怕也没有说话的份儿。”

言下之意,是帮不上冯霁雯了。

章佳吉毓见状忙低下了头,无声撇了撇嘴,眼底却还是一派轻视之意。

若单单只是被冲撞到了,小仙决不至于如此慌乱。

她猜获得。

“啊——”

冯霁雯将她手中似字条普通的东西接过,却未低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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