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目光深沉，默不出声，举杯与白泽同饮。
“公子放心，已包办好了。”小蛮说道，“袁先生前些天已经从王宫里出来了，现在见面，也会简朴很多。”
世家公子、官宦后辈，汗湿绸衣，击节放歌。来往于酒桌之间的秀女，绫罗润色香汗，个个千娇百媚，端是诱人风景，和顺之乡。
那种极唯美与极卑贱之间的狠恶碰撞，最能让人躁动，最能让人每一寸骨肉，都为之燃烧。
六公主赵灵儿嫁入宋国王廷，君子启必然会想方设法，在最短的时候内，让赵灵儿怀上他的骨肉。如此一来，赵灵儿生下的皇子，便同时具有两国王之血缘。
论其出身，在名义上，他便能够堂堂正正，统辖全部宋国，以及全部燕国南域！
两人隔空对视，很久，白泽笑道：“先生既来，何不就坐？”
白泽瞥了那猴头儿一眼，内心倒真是有几分惊骇。
未几时，堆栈小二奉上酒食。白泽心知这是小蛮分开前为他叫的，让那小二将酒食摆放在木桌之上后，便自顾小酌起来。
只见楼台之间，帷幕层舞。一红裙胜火的女子，手握一条绸带，从天而降。那女子翩然来临楼台，身姿在绸带间曼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直如坠落人间的神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皆令人痴狂。
“现在的局势，先生心知肚明。”白泽斟酒说道，“先生所想的破局之道，在此。”白泽伸出食指，轻叩桌面，“我想听听，他们提的前提，是甚么。”
多年未见，当初那在虎牢关城头批示若定，意气风发的智囊，现在已经鬓生白发，眉眼沧桑。只是那读书人干净的衣衫，仍然在无声彰显一身傲骨。
看来的确不出所料。
他乃是稷放学宫七贤之首，袁天罡的族侄。
遵循早前商定，白泽很快找到小蛮。堆栈当中，小蛮甫一瞥见白泽规复原貌，吓了一跳，说道：“公子……如何你往南海走了一遭，就已经是真人境大修士了？”
“公子，这醉东风的味道，如何呀？”那罗裙少女笑问。
白泽放下玉杯的同时，目光略一扫过雅间外的气象，等闲发觉，三个分歧的方位，都有人在盯梢此处。
分歧的是，君子启谋国，而镇关将军，谋的是家。
白泽收下至公印，发觉到杀机从四方闪现。
迟误半晌，灵舟再度出发，飞向睢阳城。
当此时，彼苍揽月楼弦歌洋洒，宋都贵胄后辈纵酒于声色，流连于罗裙。北里当中，即便夜风鞠问，吹拂层层帷幔，还是难明躁动。
暮色来临时，白泽着一袭刺绣青衫，以易容之法，化作陆正模样，佩一把金玉宝剑，来到彼苍揽月楼，豪掷令媛，包下一厢雅间，备好美酒珍羞，等候袁哲到来。
白泽落座在雅间临窗的木桌旁，即便木窗支开，夏天炎热的风，也没有消逝房间当中，属于小蛮身上独占的芳香。
……
这一刻，在白泽眼中，六合寂静。
尘凡最美，莫过莲出淤泥。
如此战略，不说与当阳关镇关将军如出一辙，也是极其类似了。
说句不得当的话，所谓打狗也要看仆人，便是对袁哲最好的描述。
“袁某愿闻其详。”袁哲举杯说道。
作为燕国南域出使宋国的使节，这位曾经跟在燕国大司马王朗身边的谋士，保卫虎牢关的功臣，现在全部燕国南域的智囊，想必不但出师倒霉，还遭到了宋国方面的囚禁。
“好，公子放心，我现在就去通报动静。”小蛮说完，便分开堆栈雅间。
白泽心中了然。
开春时节，产生在彼苍揽月楼的变故，并没有让这座睢阳城第一风月场合的人气有所降落。彼苍揽月楼头牌名妓，仍然风头无两，稳坐大宋第一美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