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潇疏饮茶的行动一顿,蹙眉看向地上的少女,瞧着身量,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因为低头抹眼泪,看不清她的面庞,但凭着恍恍忽惚的表面,倒能看出是个美人。
这丫头的模样像极了某小我,到底是谁啊?她揉揉太阳穴,又看了一眼那双灵动的过分的眼睛。
“如何回事?”
俄然想了起来。
“夫人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她将羊乳茶奉上,瞪向垂着头的丫环。
“春柳?好名字。”
丫环忙不迭起家,这一昂首,魏潇疏就怔住了。
孙妈妈抱着镯子乐得合不拢嘴,连带着语气也好了很多。
但是几近是刚碰到水,她就被踹翻在地。
“没题目,好得很,”魏潇疏笑了笑,暖和得让人毛骨悚然。
魏潇疏笑笑,没再说话,孙妈妈却发觉出非常来,等春柳一分开,忍不住开口扣问。
这是一张全新的面孔,但因为魏潇疏眯着眼,并没有看出来。
魏潇疏请嗯一声,丫环跪下来放下水盆,悄悄帮她褪去鞋袜,灵动的眼睛时不时往上瞟一眼,带着胆怯和谨慎翼翼。
“夫人恕罪,求求您把我留下吧,求求您了……”
公然,魏潇疏弯了弯唇,大手一挥,赏了她个翡翠镯子。
这算是给了台阶下。
她仓猝跪下叩首。
随即“哗啦”一声,连水盆也踹翻了,温热的水淌了一地,刹时打湿了她的衣裙。
别人记不得,她倒是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了。
“奴婢春柳。”
“奴婢服侍夫人洗脚。”
面前此人清楚跟秋心长得有七分类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几近一模一样。
本来,这少女家道贫寒,父切身患沉痾久治不愈,前些日子俄然离世,家里孩子本就多又欠了一屁股医药费,到头来连副棺材板也买不起了,无法之下卖身到莫家,这事本来是府里的管事筹措的,但孙妈妈瞧见这丫头长得水灵,恐怕她将来入了莫瑜的眼给魏潇疏添堵,便借口这边缺个洗脚丫头,将人讨了过来。
她紧紧盯着,转眼丫环已经将地板抹得干清干净,端起盆要去换水。
珠帘微动,走进一个端着水盆的丫环。
“连这点活也干不好,趁早滚回家去算了!”
“你叫甚么名啊?”她悠悠问道。
当年若不是护送秋心回大历,她二哥也不会骸骨无存,魏家也不会式微到甚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境地,她忍不住又想起卧床不起的宝贝儿子,愤恨间,心下俄然生出一计。
“这丫头有题目?”
她又‘砰砰’磕了两个头,已是泣不成声。
孙妈妈闻言搓搓手,奉迎地凑到她耳边一阵嘀咕。
她捧着那双金贵的脚,缓缓放入水盆。
丫环走至近前,盈盈一福。
“贱婢,你想烫死我呀!”
“好了,你也别抹眼泪了,还不快把这清算利索,再重新打盆水来。”
孙妈妈说罢,直起家,等着表扬。
心底有甚么东西轰然炸开了。
孙妈妈闻声动静出去,手里还捧着一杯羊乳茶。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