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只好端起茶水,轻啜一口,立马唇齿留香,忙道了声:“好茶。时候……”

说到这里,霍光伤感起来,眼圈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颤抖。

“老弟,这统统都是命啊!”霍光又长叹了一声,“想我本不过是一个县吏的季子,因兄长的举荐,来到宫中,从孝武天子的车驾酒保做起,奉养他白叟家二十多年,从未出错,厥后做到了一品大臣。”

“我不知大将军另有深意,草率进言,过于莽撞了,请大将军恕罪!”张安世拱手赔罪道。

殿外日头由东方渐往中天挪动,从东窗斜射进殿的阳光突然消逝,偌大的殿内光芒俄然暗了下来。

张安世内心蓦地一惊:“莫非他有自主为帝的动机?若真有,那将是一个大劫,此关难过。”

“岂料那昌邑王刘拜幼年浮滑,举止乖张,放荡不羁,不但不戴德我们这些拥立他的老臣,反而视我们为眼中钉,竟欲除我等而后快!为了我等及家属的长幼性命,老夫不得不冒天下之大不韪,行伊尹废帝之事!即便在先人史乘中留下骂名,我也在所不吝了。”

随即他又急道:“还请大将军速派人去官狱告诉,狱长只承诺提早三个时候对他处斩,现在已畴昔两个半时候,另有半个时候,时候非常紧,再晚怕就来不及了……”

霍光笑道:“你越说我越胡涂了。我有何深意?刘病已无罪本就该开释。你的建议是对的,何罪之有?”

“老弟,吴郡进贡的新茶,恰好醒酒。”霍光表示张安世举杯饮茶。

霍光苗条挺直的身影端坐在案几后,纹丝不动,他面无神采,仍然沉默。

霍光一愣,将手里的羊毫搁在笔架上,起家上前,双手扶起他,体贴肠道:“昨夜你比我喝很多,如何就醒了。不是说了你明天能够不消来吗?”

“昨日我一句偶然的建议,恐是以获咎了大将军,内心一向不安,故而特来向大将军赔罪!”

又想:“若他真动了这个动机,我只能装傻充愣了。万一不可,还要装病出亡……”

霍光沉默半晌后,终究开口道:“安世老弟,你的说法有事理。从我们这些人的角度考虑,确切没有人比刘病已更合适立为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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