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地望着她,眼神中带着切磋之意,像是想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去。

如何又是他!

“你不讲先来后到,又依仗财帛夺人所好,岂是君子所为?”

世人面面相觑,连春语和秋思都是一头雾水,忍不住为她们的仆人捏了一把汗。

公然,下冰雹了。

重锦瞪了他一眼,“就你聪明,看着我们鹬蚌相争,你这渔翁倒能得利。”说完又转向韩离,问:“本日这地,你是非要与我争不成吗?”

“你不说了?真的只要我对了就让我?”

重锦不理睬他,回身看了韩离一眼,“下个时候,有十年来第一场冰雹。”

半晌,重锦吸了口气道:“好。既然我们都不肯相让,那你敢不敢承诺,听一回天意?如果天必定它是你的,那我听天由命毫无牢骚,也免得我们相互加价叫别人白白得利。”

“这不是……韩爷吗?”卖地的男人见了韩离,镇静地靠近看了看,“真是韩爷,我见过韩爷。”

他听罢扯了扯唇角,“女人凡事讲究先来后到,那岂不是第一个求亲的你就得嫁了?”

她记得很清楚,重弘寿宴后的第三日,金陵城就下了一场冰雹,因是隆冬之日,这一片地盘又有十年未现雹子,故而大师都措手不及,来往行人多有被砸伤的。一场雹灾,也祸及了田间作物,让很多百姓蒙受了丧失,到了春季,很多地步乃至颗粒无收。

韩离偏头看着她,不觉得然道:“他要卖,我要买。两厢甘心,有何不当?”

“嗯。”

卖地之人一肚子疑问,“下个时候的气候,女人真能说中?该不会是迟延之计吧?”

天子表情不好,接连夺职了近十名官员,重弘任职的钦天监首当其冲。

“是了,重金帛女性命里带金,恰是好命,想来贵府早已被求亲之人踩断门槛了吧?想来女人还未出阁,是在等着后到之人,要伤先来之人的心?”

重锦这一赌的自傲,来源于上一世她的切身经历。

重锦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转向韩离道:“这位韩爷,这块地是我先看中的,订钱我都已经付了,就等着官府的人来作证,这块地就是我的了。你这个时候说要高价买地,是不是有些不当?”

“古有诸葛亮能知晴雨,这女人竟连冰雹都能预知。”

“那好。你们大师都听好了,特别是你。”重锦指着那卖地之人,“倘若我说对了,那这位韩爷就要马上分开,这地由我出二百五十两来买。”

重锦有些不安闲地别开脸,“如何,不敢吗?”

如许的景况,也把重锦吓得像只避猫的鼠,远远地躲着她爹,恐怕一个不重视就讨来一顿骂。以是到了这辈子,她对这一场冰雹仍然影象犹新。

重锦怔了怔,“这……两门子事,如何能相提并论,只说这地,你不要顾摆布而言他。”

重锦掀起帘子,意有所指大声说了句:“韩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后会……无期。”

非论是哪一种,她都比他设想中的要特别一些。

韩离如何晓得,这就是她的天意。

她竟有体例让天也向着她吗?

“心头所好。”他干脆地答。

话音落下不久,只见韩离的车夫扬起了鞭子,精制的车轮开端转动,黑绸马车垂垂驶离了重锦的视野,车后的韩家家徽逐步恍惚不见。

“那来吧,阴晴雨雪,或是风霜雷电,随你说。”重锦胸有成竹,忍不住暴露了点对劲之色。

离与邵斯云比邻而居的欲望,她又更近了一步。

如果不是有重二老爷在天子面前说话,重锦她爹这职位也差点保不住。一场喜庆的寿宴以后他连过了半个月担惊受怕的日子,连棋都没心机下了,在朝中只能夹着尾巴低头做人,回到了家里看谁都不扎眼。重彦运气不好撞到了他的气头上,叫他劈脸盖脸一顿数落,挨完骂就径直去了销金窟,几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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