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婆子姑子呼啦啦的一阵乱搜,偏老半日甚么也没搜着。元春仍心下不定,遂回了院中。

贾母眉头一跳:“出家何必去那么远的处所?你莫要瞒着我,你与琮儿是不是捣了甚么鬼儿?”她一面说着,一面心头乱跳。

秦可卿抬眉瞄了他一眼。

元春啼笑皆非:“龚先生,有话请明言,何必绕圈子。我是个被王府斥逐的姬妾,还能有甚么志向?纵有志向,那里能成呢?现在不过是盼着门生们争气、多考中几个罢了。”

元春一愣:“志向?”

秦可卿含笑道:“也一定,乱有乱的好处。”

龚鲲思忖半晌道:“门生晓得宝二爷是大女人的胞弟,只是他两个委实没体例比。宝二爷乃一介墨客;只是墨客尔,除了读书甚么也不会、乃至甚么也不晓得。旁的不说,给他个账册子他定然看不懂。环三爷却早已是个可靠之人了。从贩子到绿林到买卖场到王公贵族他皆有涉足;天下局势,他看得清清楚楚。别的,琮三爷一走,荣国府在京中的兵马便由他把握了。”

元春淡然道:“先生不必激将,我不过一被逐姬妾,连削发人这身份都是假扮的,繁华与我何干?”

元春与她说了会子闲话,命鸳鸯领着旁人都下去。贾母忙问:“我的儿,你今儿来有事么?”

元春低头道:“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可巧我也没出过都城……”

龚鲲笑赞道:“有派头。”便告别而去。

元春点点头:“只怕得乱个几年。”

龚鲲道:“各家王爷皆想收他为幕僚,他皆未曾入套。他本身上回说的是一定想反,我看迟早会反。我跟了琮三爷这么些年,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本领比诸位王爷都强。天下稳定还罢了,因恐功高盖主他不敢过分猖獗;偏瞧眼下这局势,已是烽烟将起了。”

龚鲲点头:“该当的。安稳买卖也没几年好做了,赚多少是多少。”

元春蓦地站了起来:“既然天下要起兵器,京里头的这些人呢?老祖宗、老爷、宝玉!”

元春怔了怔,老半日才说:“依着龚先生看,环儿比宝玉如何?”

忽闻有人在窗外低声道:“求见大女人。”

龚鲲道:“那事儿本来就是琮三爷与六王爷议定的。”

元春咬牙道:“这两年京中恐怕有变故。若没有便罢了;如有,恳请老祖宗放下畴前各种成见,万事皆听环儿的。倘或我父亲逞能或是犯傻、倘或他与环儿有个争论,求老祖宗千万千万要站在环儿那头。老爷朴重、宝玉洁净,很多事琮儿皆不敢奉告他们,环儿却晓得。若不听他的,琮儿远水救不得近火,我们一大师子一定能得了好去。老祖宗也别去问环儿,凡是能说的他又何必瞒着。”

龚鲲道:“林大人毕竟不姓司徒。贤人与林女人须得选一个的时候,他会选林女人。琮三爷收伏了林女人,便是收伏了林大人。再说,三爷反不反还未可知,只看来日谁登大宝罢了。”

秦可卿一惊,略想了半晌道:“小龚先生现在管着的事物极多,我只怕接不住。”

龚鲲笑道:“鸳鸯女人名不虚传,此言倒是贴切。暮年,三女人一个庶出的女孩儿,即使明面上是个公府蜜斯,心下仍有几分自大的。厥后环三爷一日出息似一日,她有了弟弟撑腰,还怕甚么呢?现在愈发了不得。那台湾府天高天子远,琮三爷他们手边人手完善,三女人已是在掌着全部账目了,每日列队等她办事的人就如那户部衙门似的,人都戏呼她‘贾尚书’。”

贾母将元春的手捏着生疼。半日才说:“他们……但是随了哪一家王爷皇子、想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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