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抿嘴一笑,乃从荷包里取出那玉来细瞧,思尽暮年在荣国府头回见此物的景象,又低头看看本身身上来不及摘去的金锁,各式感慨。

贾政愈焦炙了:“那玉本是上天赐给宝玉护身、打出娘胎的时候含在他口里之物,岂能在他们家搁这么好久!如果少了那玉的护持,宝玉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子腾,烦劳你再与我劝说劝说?”

宝玉昨日一夜未曾合眼,满心想着那二十七万的银子从那边还来,这会子正歪在炕上忧心忡忡,闻言只淡淡的问是谁。

王子腾还待再劝,宝钗却正色道:“娘舅,不是甥女不看娘舅颜面,委实是他们家那位老太太,甥女儿信不过她。她比姨母还滑头些,且老道深厚、又是长辈。我们家这两年买卖也平常了起来,二十七万实在很多。她如果赖起帐来,我哥哥竟不便将她如何,万一有个好歹就说不清了。”

宝钗道:“我方才想了想,有了几分策画,说来娘舅母亲哥哥听听。不如如答应好?起先姨母乞贷之时我们家并未曾说过要利钱的,故此前头的都不算了。哥哥妈妈转头将他们家剩下欠的银仔细细核清楚,如有极少的零头我们也可漂亮些替他们去了,反正还是亲戚不是?余下的大数量依着平常钱庄的利钱算,如果每月还钱天然利滚利的。然转债须得转给他们家二老爷,或是宝玉也成,老太太必是不可的。那两位男丁如果不肯,仍留给姨母便罢。签好了,且他们实实在在的还了半年不拖欠,能够将那玉先还了他们。或是半年内将本金悉数还清,看着亲戚的份上我们家便不要利钱了。还钱的日子还玉。若这会子想将那玉取归去倒是不能的,除非他们拿现钱来赎。”

薛蟠忙说:“mm说的非常!另有她那么大年龄了,不留意跌了一跤,人死债空却如何是好。”

贾政急了:“老太太乃是堂堂一品国公夫人,我与宝玉皆不比得她,我家浑家愈发比不得的,如何他们竟然不肯信?”

王子腾道:“不过问问罢了,有甚么费事的。”因站起来笑道,“贾存周还候着呢,我去同他说去。”

王子腾心中不住的嘲笑,面上只说:“现在薛家高低皆不肯换到她名下去,宁肯仍然在我那妹子名下。”

王夫人顿时手足冰冷。

次日一大早,薛家送来了一张票据。本来王夫人在薛家有欠条的欠银现在还剩下总计二十六万四千三百两,薛家看亲戚颜面上特免除三百两,故此便是二十六万四千两。那来的小子口齿聪明的道:“我家大爷说了,还请亲家老爷三日以内定下来,贵府是预备半年以内全部儿还,还是分月渐渐还。如果全部儿还,他便不去烦劳帐房先生算利钱了。如果分月渐渐还,本年已是到头便罢了,打来岁一月份起再算利钱吧。亲家老爷放心,我们只依着平常钱庄的利钱算给你们。”

王子腾对甚么衣裳大氅毫无兴趣,全然不知此为何物,乃道:“不过是两件衣裳,改明儿我替你们问问。”

薛阿姨立时止了泪,欢乐道:“是了,幸亏我的蟠儿是个好的,不然钱要不返来还罢了,只怕他妹子一辈子都要坑在里头。”

薛蟠与薛阿姨闻听对视了一眼,面上皆有几分踌躇。

那小子奇道:“舅老爷么?他倒是经常来我们家院子谈天儿,只是此事乃是我们两家的,并不与他相干。”

龚鲲便明白这便宜买卖他是预备留给贾琮的私库了,忙行了个礼伸谢,笑嘻嘻归去了。

王子腾又说:“贾琮与你说的那些话,虽是帮了你家,又何尝不是借你之力抽暇他们二房与史太君的私库?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爹在府里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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