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看了看他，叹道：“事到现在，孤王唯有你一人可托。”乃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拿着这个。”郭寺人双手接了。“去慧济寺找鉴如和尚，让他护你去送信。”
陈瑞文迷瞪着骂道：“那小崽子！只听他母亲的话，压根就不预备返来！方秀士家还问呢。我能说甚么？说他底子不晓得他老子快死了？”
郭寺人笑道：“反正听个响儿，也是一趣。”遂说了几句闲话，扮作困乏模样。沈妃与陈瑞文赶快告别。
陈瑞文强绷着脸道：“对不住。下官全然不知。”他顿了顿，“吴寿茂此人狡猾的很，他哥哥一定是良善之辈。”
这信是写给蜀王的。他们兄弟九个死了大半，老三不知所踪、老九显见让贾琮拿捏住了。撤除非常不靠谱的齐王，只剩下蜀王一个。第二封信写给陈王。这位本是老三定下的担当人，多少有些本领。而后又写给几个有出息的侄子侄孙，秦王庐王楚王等。撂下笔想了会子，自言自语道：“司徒家危在朝夕。贾琮非常人。”一咬牙，再写。垂垂的，血书已铺满了长案，连京中小贤人都有一份。
郭寺性命屋里的人都出去，单独跪在床头道：“主子狐疑燕摄政王贾琮。”遂回禀了脂粉铺子里留声机之事。
“另有么？”
数年后, 贾琮陈瑞锦再入蜀国，得了个记性好的丫头铃铛，可巧便是那门徒之堂妹。因铃铛恳求, 他二人也顺手救了其家人。铃铛之父沈钊德才俱佳，现已就任云南巡抚；又安排其堂姐沈氏入吴王府, 替代年仅十五岁的宠妃梅姬，便是现在的吴王妃。时隔十几年, 她还记得贾琮当年唱的曲子。
屋中俄然寂静。半晌，陈瑞文看着留声机强笑道：“此物风趣。下官曾在台湾府见过。”
郭寺人眼圈子一红，跪倒叩首：“主子必不负王爷所托。”
郭寺人点点头：“本来如此。杂家再衡量衡量。”乃话锋一转，“杂家俄然想起，燕国那摄政王妃还是陈大人的妹子？”
郭寺人寂然道：“王爷放心。主子管保亲手交给各家王爷，毫不假旁人之手。”
陈瑞文尽管抬头灌完壶中余酒，狠狠将酒壶磕在案上，嘿嘿笑道：“她嫌王爷老了！”身子闲逛几下，完整醉倒。花魁推了他半日没动静，忙喊了丫环来帮手，合力将其搬到床上。只见床侧一处帘子掀动，从里头走出一小我来，恰是郭寺人的干儿子。花魁与丫环双双施礼。干儿子摆摆手表示她们不要作声，悄悄拜别。
郭寺人想了想：“卫家……留在吴国的乃是卫若蘅的小妾曾氏并一双庶后代。卫若蘅嫡妻甄氏跟着去了大佳腊。那两个女人分歧，想来卫家大爷……不会写信回吴。”
陈瑞文道：“如此，说不得脂粉里头还带了点子书卷气。”
郭寺人只做不察，道：“惟愿王爷熬获得他返来。”陈瑞文胡乱支吾了几句。
陈瑞文侧耳听了听，点头道：“未曾。这曲子有些古怪。”
半晌，吴王喃喃道：“另有蜀国。孤那大侄子只得一个私生的儿子，与嫡长女一道送到大佳腊读书。他们燕国出的国策……每策皆不对、每策皆不对！每策皆不对！”
郭寺人大声道：“主子服从！”
正想着，陈瑞文赶到了。郭寺人遂含笑与他说脂粉铺子。陈瑞文觉得那店主给了郭寺人甚么好处, 忙说：“这等物件儿本是女人使的，下官那里晓得好赖。娘娘与公公做主便好。”
这干儿子回到郭寺人住处，见案上又多了四个留声机。郭寺人一个个听过，都是些吴国时髦的曲子。他还烦劳陈妃也听了听，皆非当年贾琮哼唱的那些，曲风也普通。还请了位去过大佳腊的贩子来听吴福茂的留声机。那贩子笑道：“大佳腊年青人很多爱听这般曲子，偏我们不爱听。吴人买留声机都不会买这类。”郭寺人愈发狐疑贾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