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着发了半日的怔,命人拉马过来往清虚观而去。到了观中,不再装模做样,径直到了甘露明王殿。詹峤又在左手同右部下棋。见他来了,笑呵呵道:“那小女娃子呢?”

三殿下岂能不急:“这几年都好好的,如何俄然就朝我动手了?”

三殿下沉默半晌,决然道:“范遥只怕是您化名。道长, 您老想必就是詹峤先生。”

三殿下喊道:“庇护马氏!”

“猖獗。”

那寺人低头道:“女人的嘴闲不住。不让殿下晓得,便是旁人能够晓得。”

冯紫英道:“王爷没承诺。既没承诺,便是依律法行事。”

次日,三殿下又陪着马氏去清虚观还愿。平素都是马氏在配房歇息,三殿下出去闲逛、顺带同詹峤下盘棋。这回他笑同马氏道:“平素跟我下棋的那位道长,我从没赢过她。今儿你帮我下一局去。”马氏嫣然一笑,点头承诺。

三殿下嘲笑道:“只怕是为了我那好大哥竭心极力吧。”

罗曼思忖道:“主公,微臣记得马娘娘擅棋的,不如让她一试。”

老羽士说当年詹峤给义忠亲王所定之策乃是兵谏, 殿中寂然很久。老羽士冷哼一声,撤身回到殿侧。那儿摆着个小案,案上乃一局围棋, 老羽士左手跟右部下。

冯紫英再施一礼:“微臣受王爷隆恩,不敢不竭心极力。”

还没赶到马氏的院子,便瞥见冯紫英劈面而来,身后跟了十来个兵士并七八个身形壮硕的婆子。马氏穿戴半旧的家常小袄,神采安然走在婆子们当中。一瞥见自家男人来了,顿时泪如雨下。

詹峤“啪”的将棋子撂下:“你再说一遍!”

三殿下想了想:“她委实擅棋,且棋风极险。罢了,明儿我领着她去尝尝。”

这日回到府中,有个亲信寺人悄悄回话:马氏那事儿业已查明,府内群情是从王妃院中传出来的。旧年春季,王妃受邀归天子府中赏花,有个下人从那府里听到了甚么闲言碎语,遂动手去查。查罢发觉与世子府里所传普通无二。王妃不动声色,随口叮咛院中下人:“别让我们那棉花耳朵的胡涂殿下晓得了。”

三殿下叹道:“我已四顾茅庐,何如他尽管下棋。偏我又下不过他。”

三殿下接过来一瞧,大惊。这是一份供词,招认之人乃是弥勒教中一个头子。里头供出了几个弥勒教埋在都城的暗子,当中便有马氏。依着供词,这马氏乃是弥勒教最大的底牌。弥勒教帮着马氏争宠,再帮她教诲儿子信弥勒教,并帮老三撤除世子上位。世子倒掉之前,先撤除三王妃。而后老三入主世子府,直以马氏为正妃、马氏之子为太孙。多年后,太孙继位。当时候他已坚信弥勒教,便可立弥勒教为国教大肆弘扬。

冯紫英又取出另一份供词,道:“马氏起初并不信弥勒教。入了殿下府中后身子受损不能生养,哀痛之下去佛前抱怨,让弥勒教的人闻声了,便引她入教。那老衲人写了张字条勾引之。字条上是八个大字:龙睛凤目,皇后之相。”

三殿下潸然泪下:“是我没用。她让人诬告抓走了。”

老羽士拿起方才那颗棋子, 低头瞧棋局:“世子并非心狠之辈, 且颇珍惜名声。其他几位王子凡是安安生生的,或斗鸡走马、或提笼架鸟, 皆性命无忧。高处不堪寒,满足常乐, 何必来没事谋事。”

话音未落,冯紫英打了个手势。他部下兵士俄然开枪,顷刻打伤了十几名府中保护。有个力量大的婆子扛起马氏,一伙人如刮风般跑了出去。两个同三殿下打斗的保护互视一眼,俄然齐刷刷连攻了数招,打得三殿下连退数步。乃回身就跑,当真如同一溜烟儿似的。三殿下引着人追到大门口,却看马氏和婆子们已上了马,冯紫英也坐在顿时浅笑拱手道:“有件事须得让殿下得知。我们今儿来的这些兵士,腰间佩的刀都不是钢刀,乃是紫檀木削的木刀。”遂扬长而去。马氏在被一个婆子挟在顿时,决然转头望了三殿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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