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去庐国何为？”
邓老太爷也含混了：“又关荣国府甚么事！”
邓太太神采变了变，半晌才摸索道：“那……不是另有苏垂白叟么……”
过一时媳妇子返来道：“大女人说，新奇海货不消提示，自有人送来。王女人还说，海货多数是从岭南出去的，她必挑尖儿先送来给太太呢。”
张氏愈发笑容可掬：“可不呢？不然那里有的女先生请呢？请女先生可不便宜，我们老爷俸禄未几。”
邓老爷急道：“荣国府瞧的乃是苏老太爷，全部苏家都当有好处得!”
邓老太爷咳嗽一声才要说话，便听门口有人吵吵嚷嚷，邓铭忙命人去看看。半晌后，那人错愕满面来回道：“太爷、老爷、大爷……”
邓老太爷道：“铭儿，这几日你细心些。”
邓铭道：“只怕还嫌邓家家风简朴。”
“董生是王子腾的人，哪儿会另投旁人？”邓铭苦笑道，“只是现在王家一名女人正在苏府住着，从里头传出话来，苏大女人本身不肯意为嫡长妇。嫌管家理事辛苦、丈夫繁忙没工夫陪她。”
邓老爷哼道：“婚姻自古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苏韬承诺了，那里由得她想不想嫁。”
张氏道：“眼下我们家实在是不缺钱。闺女若想做点新奇玩意吃，只家里吃点子就好了。”
邓铭垂目道：“京中四王八公家风皆奢糜，尤以荣国府为最。”
邓老爷急了：“清楚是我们家的好处，他们凭甚么夺了去？”
邓太太点头：“若娶返来得我们自家教诲，也不知资质如何、性子如何。不若嫁小我给苏家的小爷。苏老太爷现在赋闲在家，孙儿总会管束着，将来荣国府也少不得帮衬一二。”
张氏款款捧起茶盏抿了一口，闲闲的道：“有本领的人不会留意到我这个糟老婆子，没本领的人纵嚼了舌头能奈我何？我又不爱听恭维。即使爱听――”她伸了伸手暴露腕子上一串龙眼大的南珠钏子来，“我穿戴这身出去还会听不着么？”邓太太哑然。
邓铭道：“苏氏畴前只得一个苏铮孙女的身份，有些人还念着避嫌；现在俄然多了个能招财的方剂，钱能毁人神态，四周八方甚么人都涌出来了。”
那媳妇子当真去了。过了会子她返来，笑行了个礼道：“大女人问太太但是家里将近穷了？若账上没钱她给荣国府写信要零费钱去。”
“那猫偷吃了半块点心，点心乃是替大爷下午看书预备的！”
过了会子，外头传话出去，那两位老爷商讨着，预备让苏韬之第三女认在张氏名下、嫁与邓铭的一个嫡出堂弟。张氏闻言立时说：“不成！”乃向邓太太道，“这个丫头生性脆弱、没见过世面、眼皮子又浅。我是预备把她低嫁的。”
邓太太道：“她就是不管，谁还能如何么。她多少年了皆未曾管事，不然那里能由得阿谁姓何的姨娘上窜下跳。”乃顿了顿，“且荣国府给去的好处也没那两个庶女的份，娶来得不了甚么利。依我说，罢了。”
“厨房死了一只猫！”
邓老太爷道：“祖宗当日便示警了。”又看了看邓铭，“铭儿你看呢？”
邓铭叹道：“有件事我没奉告过人。先头那位楚王，就是王爷的亲哥哥，早已悄悄同王爷联络上了。他与荣国府有来往。”
邓老太爷皱了皱眉头：“庐王传书燕王求合兵外洋，实则有奉燕王为霸主之意。”
次日，邓老爷邓太太往苏家拜访。邓老爷与苏韬商讨退婚之事去了，张氏在后堂接待邓太太。邓太太先轻叹一声，将他们两口儿的来意说了。张氏也叹道：“猜着了。我们老爷可惜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