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道：“陈姑姑不订那腰带，她们家就得贫苦；订了腰带就惹地痞地痞眼红想抢钱。偏生那位柳四婶的针线又做得极好，得了陈姑姑这笔酬谢日子便能过得好些。实实在在依着本领过日子，却因惧人眼红骚扰，还不如不使本领出来、不过好日子，难道平常百姓的日子都没了盼头？百姓的日子若没了盼头，燕国还能好么？”
苏澄咬着嘴唇点点头：“人，因为各色原因，所思所想与正凡人差别极大。虽常日里看着不是疯子，实则是另一种疯子。”
陈瑞锦哑然发笑，还是点头：“只是治本。”
陈瑞锦道：“不知。眼下看来仿佛是的。”
贾琮耸肩道：“莫非我说的不对？不是配种、莫非是娶媳妇？”柳小七不语，面上有些丢脸。
贾琮奇道：“如何是燕王的不是？”
苏澄悯然朝柳小七望去，柳小七避而望月。
贾琮打了个寒噤：“订这端方的是疯子，承诺这端方的也是疯子，遵循这端方的是傻子。”
陈瑞锦问道：“莫非潘家获咎了赌坊？”
柳小七低声道：“我们家大家的事儿大家管，旁人不得掺杂。”
贾琮看了看柳小七：“你亲侄女，要不你去看看？”
贾琮接着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一种心机疾病。我之前跟你说过心机疾病吧。”
苏澄又问：“为甚么不是娶媳妇？”又望着柳小七，“你娶了媳妇没有？”柳小七摇了点头。
贾琮连连点头：“你竟能想到这一节。”乃揉了揉她的头顶，“柳四婶模样儿生的好本是功德。偏生若如平常女子打扮，便会惹贩子闲人骚扰；这本不是她的错。她针线做得好、能招来好主顾也是功德，是以惹人眼红更不是她的错。无辜百姓好生过日子反倒惹出灾害，委实是官府之过。”苏澄嘟着嘴用力儿点头，对劲的瞟了柳小七一眼。贾琮抬目看着苏澄道，“但是，澄儿，你要晓得，世上有种东西叫做子虚告白。”
陈瑞锦轻叹一声：“且从根子上策画。你们家如何会有这么奇特的端方？不娶媳妇不养女儿？”
“……”贾琮一时不知说甚么好，也沉默半晌才道，“太.祖爷定的端方？那老头为了对于你们家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这是蒙面拉磨啊！傻一代轻易，傻每代就有点离谱了。离宫了还不改么？”
“没错啊！正凡人都是这么想的！”贾琮偏了偏头，“但那几个伴计就是那样想的。以是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一种病，受害者对侵犯者不但不抱怨、反而因为侵犯者没有对他们更坏而戴德戴德。你看――”他一指柳小七，“他们家整整一个家属不就是如此么？他们只想着天家留了他们性命、给他们饭吃，就没想过天家不准他们娶媳妇、养女儿究竟安的甚么心机。”
贾琮哂笑道，“一个女人因模样儿生的都雅不得不精装得灰不溜秋、为的是避开地痞骚扰，她的男人莫非不该鄙夷？一个孩子想同小火伴玩儿，因家门口有地痞子堵着出不去，只得做贼似的爬窗户，她老子得没用到甚么份上？人间生灵，从老虎至耗子都晓得护崽，没见过逼迫老子不准照看孩子的。”
苏澄看柳小七之神情愈发怜悯了，脸上写着：这么年青都雅工夫这么高强的少年竟是个疯子！口里又低声念了出来：“好可惜……”柳小七胸口的大沙袋又多加了一个。贾琮还欲再添几句话，陈瑞锦以目止之；二人眉来眼去半日都没说话。苏澄又说道：“琮师叔，他们家现在离宫了是不？”
陈瑞锦点头，奉告了他地点，乃叮咛道：“此事费事。不成太招摇，恐惹官府留意；因都是些地痞地痞，走了一拨另有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