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此时已返来了,瞥见袭人大吃一惊!顿觉惭愧,连这么点子事儿都没办好当。贾母见她脸红,还觉得是臊的,忙笑道:“鸳鸯丫头也避一避去。”见鸳鸯承诺一声,脚底下走得缓慢,呵呵直笑。

贾环一面喊她起来,心知她已投诚,八成是老太太又闹甚么幺蛾子了,忙问何事。鸳鸯便将贾母命她去查袭人前后都说了,只没提让她与虎魄给宝玉做姨娘。只是贾环听完,加上她本日之举,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皱眉道:“老祖宗预备给宝玉哥哥放屋里人,宝玉哥哥没承诺?”

贾母道:“是。你是个好孩子,他那会子年纪小,做事不全面,因要出去读书便将一众丫头都放了。厥后约莫也悔过。只不晓得何故不肯要房里人。”

另一头,方才鸳鸯出了贾母的屋子,只做要去厕所,一溜烟儿似的奔往贾环屋里。

贾母见她已是一副妇人打扮,叹了一声让她起来,问道:“你过的可好?”

这便是直接承认贾环猜的不差,他摆手道:“不必赌咒,你又不傻。”遂又走了几个来回,向鸳鸯道,“鸳鸯女人可舍得一回脸面?”

只是他们都错想了贾母。她开初是想着替宝玉安设通房顺带安设鸳鸯虎魄,后想来想去此究竟是四角俱全的大好主张,心下有几分对劲,那里会因为这么点子事儿就撂下的?她因想着,鸳鸯成日都在府里,可贵出个门子,不认得外头的门路也是有的。遂命人去外头找个常出门子的婆子来,使了五两银子让她去找人。可巧那会子鸳鸯不在,错过了。

贾母点点头,命下头的人都出去。

贾环也光荣她来了这一趟。他们本来拉拢史湘云贾宝玉乃是为了史湘云之父的名声。如果人还没进门呢先急仓促安排小老婆,此事可就大大的打折了。

贾母道:“当日宝玉会放你出去,我也有几分惊奇。现在他也将近结婚了。”

鸳鸯苦笑道:“都到这会子了,脸面算甚么?”

鸳鸯听了不由连连点头:“倒也是这个理儿。”

贾母不悦道:“那里来的这话?本是为了你好,你总不能在我身边呆一辈子。”乃又叹道,“我都八十多了,还能活几年?宝玉是个好孩子,定不会孤负你。”

鸳鸯面上虽不动声色,内心打了半日的鼓,悄悄有了定夺。寻了个借口出来,她四周张望半晌,一径往贾环屋里去了。

她二人进了府,袭人含泪给贾母叩首:“见过老太太!”

贾母笑道:“害甚么臊呢,你与虎魄都大了宝玉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们年事大些也能体贴着他些。”

那婆子那里晓得此事是个要紧的?只当老太太俄然想起畴前的老下人来;她又是畴前府里留下来的白叟,晓得点子袭人的事儿。只略加刺探便找到了袭人家中。

袭人面上有了几分恍忽,一时神游旧事,半日才说:“恭喜老祖宗了。”

贾环才从外头返来还没来得及换衣裳,看她仓猝忙闯了出去,见屋里有人又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端倪间尽是焦心。贾环衣裳也不换了,命丫头小鹊出去,问她出了何事。

袭人这会子早已嫁了人,男人就是她们家街坊,生下一儿一女。听闻是荣国府的老太太想见她,欢乐得滚下泪来:“不想老祖宗还记得我……”立时从箱子底下翻出暮年离府时得的好衣裳换上,细心梳洗了,将后代托给她嫂子照顾着,本身跟了那婆子往荣国府来。

袭人道:“当年二爷说,他因实在刺探到了二太太明里暗里对环三爷极不好,恐怕来日的宝二奶奶也普通如此对庶子,又恐怕她如二太太对周姨娘赵姨娘普通对他的姨娘通房,宁肯不要那么些女儿泪,也不至迟误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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