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脸郁气,也不晓得为何,老太太对李氏竟是多了些关照,便是从未在她面前提及李氏,但是作为二房的当家太太,她也发觉了李氏院子中的好几个丫环竟然是老太太的人,这天然让她心生顾忌,有些投鼠忌器了。
马道婆进了王氏房里,还未等王氏张口说话,高低张望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安排格式,点点头,又看了王氏一眼,说道:“太太比来但是有甚么不好?”
王氏听了,颇觉有理,认同道:“你说的是,难怪我们宝玉自幼身子便有些娇弱。只如何先前没听你提及过这一回事,本日才提及?”
这京中的大户人家向来是有这个风俗的,为子孙安然,把孩子寄名于神佛僧道或福大命大造化大的人身上,以求获得庇护和保佑。王氏爱子心切,天然有所策划,私底下探听到这马道婆很有些神通灵异之处,是以便叫宝玉拜她做了寄名乳母,又常有佛经香油供托她供奉,是以也是经常来往的。
王氏却不然,想她本就是大户人家蜜斯出身,当初在闺阁的时候也是胡想着自个儿和夫君琴瑟和鸣的。@樂@文@小@说|哪晓得贾政厌她粗鄙,压根没瞧上她。若非他珍惜名声,不肯落下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明面上对她还算尊敬,王氏又早早诞下嫡子嫡女,她哪能在这后院站稳脚根。
王氏倒是奇了,说道:“你又是从那里晓得的?”
马道婆连连称是,策画着一个月又多了几两银子的支出,又暗中感觉王氏吝啬,只她机警,一点儿没透出来。
王氏生了一会儿闷气,又晓得本身没甚么好应对的,因为当年的事已经叫府里老太太生忌,本身便是脱手,也得谨慎不能露下把柄。不然被逮住了,那结果她也受不住,更别提现在娘家仿佛另有事求着婆家三弟。
王氏遂道:“快请她出去。”
周瑞家的笑道:“原也没旁的事,只是前儿个宝二爷不是给油灯烫了脸,又被老爷斥责了好几次,您说要请那马道婆来驱驱邪,趁便添几斤香油。今儿个她便来了,正在外边候着呢。”
算下来也有十几年了,虽王氏没真正见地到她的本领,但是也有所耳闻她是有些奇特之处的,是以也不敢随便怠慢。
当然王氏并未往深处想,只当是贾政偏着李氏这小浪蹄子,特地去求了贾母。
一旁周瑞家的闻言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此中真相她倒是略知一二的,见王氏心疼宝二爷,她天然也为本身运营了一二,是以宝玉房里一个二等小丫头,名叫做菡萏的,便是她的娘家侄女。
她看了王氏一眼,见她神采有些不好,又说道:“这也简朴,只太太多替宝二爷做些因果善事便好,或是往那大光亮普照菩萨那里日日供奉些香油,是专克邪祟鬼怪的。”
幸亏宝玉心软,怕扳连了身边的人,便说是本身不谨慎烫着的,又有周瑞家的帮着打保护,倒是瞒了畴昔,没叫王氏晓得。
王氏听了她这话,说道:“善事我是常施粥的,只那香油,你看添多少合适?”
要说这,马道婆也不是旁人,她是来往贾府惯了的,王氏也影影绰绰传闻这马道婆有几分门道,加上她还是宝玉的寄名乳母,是以对她也有几分尊敬。
当然,这和王氏的二哥王子腾不竭升迁也有干系,让她在后院腰杆子硬了很多。但饶是如此,政老爷也没对她多上几分宠嬖,便是来了她房里也不过是盖着被子纯睡觉罢了。
她坐在榻子上,听下边的丫环战战兢兢地汇报老爷又往李氏那边去了,一脸不豫道:“又是阿谁狐媚子,贾从周这——”色迷心窍的东西。但是见仍有外人在,还是止住了话头,闷闷地打发了那丫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