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要如何选,最后又会落得个甚么了局。哼,不过是才唱出点花样,便端起架子来了,合该好好受点经验才是呢。
或者说,北静王这是想干甚么?!他也不想想自个儿是甚么身份,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异姓王罢了,莫非还敢跟他家王爷相争不成?
“爷……”丫环却那里能就此放心,讷讷地唤了他一声,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又见他面色虽暖和带笑,一双眼睛却漠淡然波澜不兴,显见是浑不在乎己身的,不由得便红了眼眶,强忍着没掉下泪来。毕竟,这还是在戏园子的背景,她如果掉了眼泪,怕是又要叫爷受挂落。
接着,又转向那管事,叮咛道:“今儿个叫环官儿好好歇着,明儿一早王府便会派车来接。”说罢,又瞅了北静王长史的臭脸一眼,哈哈笑着甩袖走了。
两王相争啊,却不知最后会是个甚么成果了。他这么一个卑贱的伶人,能引得两位王爷杠上,怕是今后就真的要成名了。呵,这于他这伶人来讲,倒算是件幸事吧!?
戏台上的环官儿也顿住了身形,略一游移以后,向着北静王的方向福了福身,方徐行退了下去。因他一向低垂着螓首,是以并没人看清那嘴角淡然的嘲笑。
“丽质天生难自捐,承欢侍宴酒为年;六宫粉黛三千众,三千宠嬖一身专……”
口中低低地赞叹一声,忠顺王爷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呷一口,仿若自言自语隧道:“公然是如闻天籁啊!风韵绰约,如同杨柳东风,真是可谓一代绝色。当赏!”
如果此中有哪个旦角儿得了王爷的眼,那全部梨园都可算是一步登了天。
“环官儿?这名字倒有些意义。说说吧,他有甚么来源。”忠顺王爷本是听闻有出戏俄然申明鹊起,才特地寻到了这广和楼,却并未曾留意过此中的伶人。伶人罢了,对于王爷他来讲,如果感觉好了再上心也不迟。
闻言,忠顺王爷面上并无甚异色,只不过略略抖了抖眉梢罢了。但是,落在李平眼里,却清楚瞧见了,王爷的眼神有了颠簸。看来,他这回是没献错殷勤。
“王爷,提及来这位环官儿出身但是不凡,他家祖上乃是我们国朝的建国功臣,四王八公之一呢。”长史李平伏低了身子,凑到忠顺王爷耳边,觑着他神采低声道:“王爷您可晓得,这环官儿姓甚么?”
是以,这会儿闻声长史成心说项,便也不觉得意,反主动诘问了一句。
李平说完,固然哈着腰,眼角的余光却没分开他家王爷。他自打王爷出宫开府,便在忠顺王府当差,天然晓得自家王爷向来跟贾家这一派的不睦,想必会对这府上的阴.私事感兴趣。堂堂国公府第的少爷,现在竟然沦完工个伶人,想必会让王爷展颜一笑的。
忠顺亲王端坐在正对戏台的二楼雅座,微眯着一双略显狭长的凤眼,苗条白净的手指跟着台上人动听的唱腔轻打节拍,就连脑袋也是不住地轻晃着,整副心神仿佛都交给了台上那绝代的才子。
戏台上,一身蟒袍凤冠的旦角儿唱腔委宛动听,身材轻巧婉约,端倪流转、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娇媚鲜艳,端得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色彩”。
待戏园管事出来回话的时候,两位王爷皆早已分开,只留下两位长史相对而坐。两人虽则谈笑晏晏地闲话,心中如何想的却也只要本身晓得了。
当然,对于忠顺王爷的戏痴之说,也是见仁见智的。起码,在绝大多数民气里,忠顺王爱戏是假,爱伶人怕才是真呢。要不然,为何受他爱捧的个个都是旦角儿呢,特别是那扮相绝美、身材娇媚、唱腔委宛的青衣、旦角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