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子长叹一声,“多保重吧。”

程林转过身,是多年不见的卫夫子,卫夫子见程林满面惭愧,摇点头道,“她在这里很好,你放心罢。”

他不是薄情,他是惊骇。

程林是来接林渊到都城赴考的,这十多年里他从未踏足过临安一步。

“有你这句话,也不枉她和你这些年情分了。”卫夫子拍拍他的肩膀,“她若泉下有知,也不会想见你如许自苦,你去官抛家至今,也该归去了。”

“不过一个榜眼罢了,从古至今多少榜眼,又有多少个做了大官或是名留青史的。”程林道,“若先生也是来劝我另娶的,只怕我不能承诺先生了。我当年就说过,此生只要卫五这一个老婆。”

他们少时也曾结伴来过这里踏青,程林还记得卫五女人发间簪一朵不知那里采来的野花,那是他忍不住开打趣道,“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程有道留他多住了几日,说另有些东西要叮咛林渊。

他和卫五的婚事,本就是攀附,若不是卫夫子珍惜他的才调,凭卫家的名声,卫五的品德气度,多么人家嫁不了。

程林在最后一天去拜祭了他的未婚妻。阿谁女人姓卫,家中排行第五,当时候书院里的人都喜好喊她卫五。

卫五的坟场在山下一处平静地,卫家并在乎甚么香火供奉,卫夫子说,有如许的湖光山色足矣。

二人在卫五女人墓前悄悄站了一会儿,卫夫子道,“你可悔过?”

程林撩起衣摆,朝卫夫子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卫夫子扶起他没有说话。

“她性子自小烈,你晓得的。”背后有人道。

“十五泣东风,后背秋千下。怪我,都怪我。”程林抚摩着卫五女人的墓碑,眼眶潮湿,“你才方才及笄,若恨我,如何待我都能够,你才刚及笄啊……”

“悔。”程林笑了起来,“我应当和她结婚以后再上京的。我本来想着高中以后,也能多些底气,好让她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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