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干人等回了房,凤姐见尤氏脸上脸上犹带着几分怒意,心知她因着可卿之事,本就恨屋及乌对秦家人无穷嫉恨不满,偏秦钟不争气,送殡之时又做出如许的事来,更是火上浇油。

凤姐看一眼尤氏,见她面色和缓,晓得合了她的情意,便也笑道,“到底是老爷太太有定夺,如许的人可不就要远远的打收回去才罢,留着终是祸害。既如许,那就速速的打发人办去。留意些,不准她们动这庙里的东西,不该他们带走的也不准带走。”旺儿笑道,“小的明白。奶奶们固然放心。”

第二日侵夙起来,尤氏和凤姐洗漱已毕,用着早餐的工夫,便有贾蓉和贾蔷过来存候,趁便讨些示下。尤氏便问起秦钟,贾蓉回道,“昨儿已经打发人送回秦家去了,只说他身材不适,怕在郊野请不到好大夫。”

只是如许的局面本是凤姐乐见其成的,也未几话去劝,只叮咛小琴连夜写一封信出来外头交给旺儿,命旺儿待明日天明城门开启后,快马送回家中给太太和老爷并东府里的贾珍,讨了复书再马上返来。外头又命几个亲信婆子盯住静虚,不准她和内里的人见面说话。

旺儿家的虽不知出了甚么事,看这架式便晓得必然干系不小,忙道,“奶奶放心,我找几个安妥可靠的人过来看着就是。”凤姐道,“你们可细心着,出一点忽略,我只和你们算账。”

尤氏见凤姐分拨已定,也无别话,两人各自睡下,凤姐犹挂念着那块通灵宝玉,命人拿来搪在本身枕下。反正秦钟已经送走,这一夜也不怕宝玉一小我闹甚么幺蛾子。何况明日信送进城,太太必然要命宝玉马上归去的。当时这里已无可恋的人物,宝玉必是乖乖归去也无二话。待他回了府里,他和通灵宝玉的羁系任务天然移交给老太太和太太,再不必本身劳心,只看好他这一夜就罢了。

饭毕以后,银蝶红蜻和小月小琴各自服侍本身的主子卸了簪环,洗漱睡下。外头这些丫头婆子也都各自睡下,轮番守夜打更。

凤姐笑道,“这个是天然。别人如何措置呢。”旺儿道,“老爷们商讨了说,这庵里现在的静虚师徒三个一并撵出去,外头已经命人去奉告这周遭数百里的庵堂, 都不准收留她们挂单,叫她们离得都城远远的才罢。临时派了我们府里余信家的带了几个婆子在这里守着,等过些光阴,天然会请到别人过来主持的。”

尤氏点头,道,“昨夜之事你俩都晓得了罢。”贾蓉和贾蔷对视一眼,贾蓉道,“银蝶已经和儿子说了。只要我和蔷儿晓得,并没有漏出去。”尤氏道,“你二婶子已经打发人归去送信了。我只是怕你父亲这病刚好,听了这事再气坏了,你这就家去瞧瞧罢。这里留蔷儿守着就是了。”贾蓉忙承诺了一声“是。”

凤姐道,“这些银子来路不明,倒是直接捐给这庵里做些善事的好。只是须得立个账目出来,别再叫谁搂进本身腰里才是。”因而对小琴道,“你和旺儿家的,余信家的去细细点一遍,做一个票据出来,交给我这里一份,余信家的手里一份,等这庵里新的主持到了,再交给她不迟。”小琴承诺着,和几个媳妇子一起出去了。

尤氏这些光阴操心过分,困乏劳累,躺下半晌便睡熟了,谁知半夜刚过就听内里有人急声道,“回奶奶,出大事了!”

凤姐看着旺儿媳妇呈上来的一堆银票,古玩,金饰,对尤氏笑道,“嫂子你瞧瞧,那老尼姑竟如此有钱呢。”尤氏也细看了几眼,道,“怪道她昨儿替那张家还是李家的讨情,敢情她竟靠着这些赚银子呢。这些年也不知做了多少昧心的事出来。一个佛门中人,竟然攒下这么多的私房。倒比外头那些小户人家另有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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