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票号通报,一样轻易泄漏。”
费二爷忍不住插了一句:“云清,志行此次派出的满是自个儿人。”
“此话怎讲?”
“这么说吧,如果洋人调万儿八千兵来犯,八旗绿营也好,长毛也罢,都不是其敌手。你我视洋报酬未野蛮的蛮夷,实在洋人一样视我等为未野蛮的蛮横之人。”
王乃增反应过来,不由叹道:“人在宦海,身不由己啊!”
冯小鞭不敢就这么走,把繁华扶上马车,回过甚来愁眉苦脸地问:“四爷,等把富爷送到家赶返来,俺把马牵哪儿去,车停哪儿?”
“是啊志行,洋人的交道哪有这么好打,你这不是搬石头砸自个儿脚吗?”费二爷也忧心忡忡地说。
冯小鞭没想到竟有这功德,禁不住问:“跟这辆一样,早上赶过来听用,早晨再赶归去?”
早推测这件事有隐情的王乃增,不是大吃一惊,而是大惊失容,连续喝了好几口茶,才定下心神说:“东翁,您这又是何必呢!皇上问夷情,您把您晓得的据实回奏便是,为何非要求这个吃力不奉迎的差事?”
韩秀峰笑了笑,接着道:“再就是与夷务相干的职员此后将全从书肆出入,将来肃顺大人如果找我,皇上如果传召,也可差人去‘厚谊堂’买书。这么一来,统统就显得没那么刺眼了。”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表示王乃增接着说。
“谢四爷!”
韩秀峰拿起剪刀剪了下蜡烛,浅笑道:“这儿没外人,我跟您二位说句内心话吧,当时求这个差事是有些打动,也确切欠考虑,但我并不悔怨。”
“别谢了,从速送富爷归去吧,明儿个还得早点来。”
王乃增从未跟洋人打过交道,真是头一次传闻这些。
韩秀峰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不但一点就透,并且想的面面俱到,韩秀峰感觉每年两千两花的值,不由笑道:“云清兄,皇上赏了我个记名军机章京,命我在军机章京上分内行走,虽偶然中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让我成了内阁、翰詹科道乃至各部主事郎中的众矢之的,但也让我活动起来更便利了。你想想,几位军机大臣和那些个‘小军机’本就不待见我,我不去当值谁也不会说啥。而通政司见过我在军机章京上分内行走,更不会管我的事,乃至连问都不能问。”
再想到如果洋人真如韩四所说的那样,朝廷总会有一天会正视,到时候定会重用“厚谊堂”的人,王乃增认识到这才是真正的“烧冷灶”,不由起家道:“东翁,前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乃增想跟云启俊等人一道出京,一是去上海、广州和香港等地开开眼界,二来也可帮东翁好好安插一下,免得他们仓促上任不晓得这差事从何办起。”
“二爷,这件事没您老想的那么简朴,且不说东翁要做的事如果被那些冬烘晓得,定会被那帮清流群起而攻之。就是这差事本身,跟礼部和理藩院的权柄就有堆叠。要晓得俄夷之事一贯是理藩院办理的,英咪佛等夷之事本来是礼部办理,他们如果晓得东翁也在办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把小山东送返来以后把车赶你家去,你家就是做这谋生的,总不会没马圈吧。”
“晓得,小的这就送富爷回家。”
“我也是临时起意,等补葺好,等统统筹办安妥,夷情通报到都城可直接送往书肆,一些有关西夷政情、军情、民情的动静都在书肆清算阐发,加以考证。乃至可在书肆翻译刊印一些推算之学、格物之理、制器尚象之法的册本,虽说翻译过来不能等闲示人,但我信赖迟早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