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嘉问走后,吕惠卿问道:“相公觉得望之是否能够胜任?”
十五娘见文及甫的神采欠都雅,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也不是尽如这般,官人算了。”
随即吕惠卿又想,相公当初被唐垧辱之尚且一笑而过,可平生最恨有官员改他政柄,章度之为之却不受罚,看来相公心底对其亦是有赏识的。
……
十五娘道:“官人,现在安持还在市易司……”
王安石警戒地看了文彦博等人一眼道:“陛下,市易司从未卖果子,只是乞贷给卖果子的商贩。市易司只是派人收取合纳官钱罢了。”
不过官家很欢畅,这时候文彦博上前给官家说了一件事,提及来御街上差役监督商发卖货,此举实是有损国体。
王安石道:“陛下定是不肯。”
吕嘉问道:“当初太祖天子曾言,富室连我阡陌,为国守财尔,故本朝不制兼并,乃至于有了本日之弊。”
曾布与吕惠卿二人的冲突已埋下。
吕惠卿又与王觌当堂争辩。
吕惠卿听心想,好个章越竟然料在我前面,提早和相公打了号召。如此在还未平青唐前,不但是我,相公也不好说他甚么。
王安石看吕惠卿神采那里不知贰心底在想甚么。
吕嘉问道:“启禀相公,下官思来多数是薛计相!”
吕惠卿现在是外防章越,内防曾布,章越固然才高,但不让他回朝与他争位便可,而曾布在内,吕惠卿便频频架空。
王安石摆手道:“他办起事六亲不认,一心一意以新法为之,这等人实是罕见,方才责之也是担忧他用力过分。”
次日朝堂上官家表情恰好,本来章惇平了五溪南北两江蛮事,斩蛮酋田元勐,亦是开疆扩土。
文及甫道:“可市易司真正主事的是吕嘉问。”
官家被王安石一顿抢白。
刚回京的文及甫和十五娘正坐车马往大相国寺上香。
十五娘正欲持续相问,文及甫却将目光看向了街边问道:“你看这御街上为何商贩旁都站了很多官差?”
十五娘与文及甫伉俪久别,自是说不出的温存。但文及甫从河州回京后,却看起来闷闷不乐。
之前曾布主判司农寺时将吕惠卿的助役法改成免役法,此事令吕惠卿大恨。
这一幕文及甫看来实作荒唐好笑言道:“官差竟然公开作起商贩和百姓间的牙人来了。”
吕惠卿心想若曾布任三司使,本身能够授意吕嘉问多顶撞之,以曾布的性子必生暴躁。
王安石问道:“传闻你在法律之间,颇多受报酬难,非议,能够受得了吗?”
文及甫确切因司里的事烦心,但面上却对老婆道:“尚好,不过衙门里相互推委罢了。”
文及甫记得妻弟吴安持现在是开封府兵曹参军兼权发遣提举市易司。
文及甫见马车外的一幕,百姓捡了些生果取了钱本欲递给摊贩,但摊贩却摆了摆手不敢接。一旁的差役夹手夺过苍内行中的钱,数了数后取了一些塞入囊中,剩下的才丢还给商贩。
官家平平澹澹一句,哪知王安石听了顿时噼里啪啦道:“陛下,管理国度应论法是否于人于事无益,而不是因繁细而止。市易司当然烦琐,乃体大局而为之。臣觉得为政当然要审细务而论大抵,以是这般细事交给市易司,不当由陛下论之。”
“市易司?”文及甫眉头一皱。
从上到下可谓各取其利。
当时他传闻取这合纳官钱也是公道,但是瞥见衙役脱手的一幕,倒是非常吃惊。
差役卖力监督凡是不从市易司赊钱的商贩不答应在御街上摆摊,他们盯着果子贩子每赚了百钱就要交给他们五钱支出私囊,最后朝廷赚取的是放贷的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