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环儿出了葡萄园,一起脚不沾地、衣袂带风,疾行至两人所约之处。谁知这左等不来、右等不至的,环儿正原地踱步、心焦难耐之时,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自暗处蓦地响起。
“可我这内心总不免惴惴不安的,妈妈若拿了东西跑了,我这小身子骨,又那里赶得及。”环儿神采一肃,沉声道:“我要先见到银子,才气将东西给了妈妈。”
正巧前面小丫头来传沈辛夷的话,说是要寻秋玉畴昔问话。
“哼,妈妈若不信便算了。”环儿嘲笑一声,作势欲走。
陈婆子瞥了环儿一眼,冷冷说道:“晓得的越少,才气活得悠长。女人如果嫌命长了,不若匀我这老婆子些。”
“姐姐不说我也晓得,但是去寻红凝姐姐。”环儿笑眯眯地说道,一语勘破了秋玉心机。“姐姐不奉告我,是因着下午的事吧。”
“环儿一片热诚恳,姐姐怎的还狐疑我。”环儿一副戚戚然的模样说道。
“当真?”秋玉心下思疑,红凝的性子,她自认还是晓得的。
环儿又借机说道:“今儿夜宴是大事,主子那边必离不了姐姐的。怎能因着寻人这些个小事,分了姐姐的神。万一有个不对,我们谁也担不起这个不是呀。”
秋玉见环儿说的在理,且语意诚心,万般无法之下,也只得将找寻红凝一事交与她去办了。
本来,这环儿所约之人恰是沈辛夷院中的扫地婆子,只听她冷哼一声,幽幽说道:“女人可记得老婆子说过的话,我们无事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合法两人缠的难分难舍之际,环儿部下行动乍然一顿,双眸圆瞪,满载惧意。
“不急,不急。”环儿勾唇含笑,腔调清冽道。“不知妈妈前儿许下的好处,目今还作不作数。”
环儿眉眼一动,又笑道:“不若我亲身将红凝姐姐找来,如此,姐姐可托我。”
言罢,环儿昂胸负手,如同孔雀高视阔步般摇扭捏摆的出了院子。
陈婆子冷哼一声,未曾搭话,身影一闪,便消逝于旁侧的婆娑树影之间。
“秋玉姐姐,这是要到哪儿去?”那人笑言道。
秋玉恐是红凝因晌午大错时与环儿吵嘴,仍气着那丫头,这才不肯来园中,不由暗下焦急。
“妈妈这便想通了。”
“红凝!”环儿瑟瑟唤了一嗓子,便极力挣扎起来。
环儿摸了摸袖中手札,心道既是要做副模样给别人瞧,不若将那人约出来,也省的这手书在她手里成了隐祸。环儿一时得了主张,便做出副寻人的模样,穿越于从旁服侍的丫环婆子之间,四下流顾。
目睹夜宴将开,秋玉又想着邵子姜身边必少不得红凝服侍,便想趁着世人闲谈之时,自去找寻一番,也免得误了过后的夜宴。
那丫环点头应下,秋玉又说了两个细处,正欲脱身出去,斜刺里忽的蹿出一人来,倒是将秋玉唬的不轻。
“呃……”秋玉吞吐难言。
倏然,环儿眸色一亮,脚下便是一软,借势斜撞于一人身侧。环儿一边连声赔了不是,一边俯于此人耳侧,小声说道:“湖边石桥见。”
陈婆子阴狠狠的回了一嘴,自怀里摸了个荷包皮出来,递与环儿。
环儿撩了额间碎发,娇笑道:“如果我到手了,又是如何说。”
“妈妈可好好瞧瞧,是不是我们大女人的手书。”
那陈婆子见环儿这般有恃无恐,也恐坏了自家主子的事,便不再拿乔,拦了环儿道:“女人且等等,老婆子应了你便是。”
环儿见秋玉渐次走远,神采倏然沉了下来,啐道:“呸,谁又要去寻阿谁瘟神,死了才得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