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倒怪了,恕本妃眼拙。这眉眼口鼻,本妃如何瞧着不像呢。”康王妃轻呷了一口清茶,任由袅袅茶雾将她的神采覆盖此中,益发显得恍惚不清起来。
廉王妃嘴角嗫喏了两下,终是低首垂下了眼睑,小意的揉搓动手中绣帕,再无他言。
“臣妇……”沈辛夷心中微痛,开口便要替子期得救。
康王妃冷冷一笑,端起桌前的茶盏,轻撇着茶中水沫,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本身个儿当不起,可别攀扯上别人。”
(未完待续。)
“可这……”廉王妃面上略过一丝难堪之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邵子期面有不忍,心念一动。仗着本身年纪小,可借着个不知事的由头,一边徐行上前扶了廉王妃坐于椅中,一边打圆场道:“小女邵子期还未曾拜见诸位王妃,王妃娘娘且请坐下受我一礼。”
那宝座之上,锦褥、引枕一应齐备,下放着一副满雕凤纹的紫檀脚踏。两侧又配着紫檀木的雕花高几,几上设着铜制的炉瓶三事,内里焚着上用的宫香。宝座以后,又插着几把绿翎孔雀尾大掌扇。端的是寂静厉穆、繁华逼人。
邵子期将余下的话含于喉间,含混不清的轻哼了两声,未尽之言,终是未曾说完。
未曾想话未说完,康王妃便叫道:“这都是说了些甚么,好好地话儿不能直接说,非得转几个弯才肯作罢。甚么佛呀、众生的一大堆,本妃倒是听不懂的。”
赵文华与淮王妃暗递了眼色,固然口中尚说着各自发间的釵饰,但全幅心力已然偏到了邵子期与康王妃这里。
沈辛夷因着是宫闱琐事,触及党派站位一事,不便插言。只得面上轻柔一笑,安抚的握了握廉王妃的双手。
本来,那康王妃夙来不喜读书识字,只不过是因着身份而至,才堪堪识得几个字,晓得几个前朝贤女罢了。少时,更是因着不喜诗书,当着夫子面大撕书卷而闻名圣京。邵子期亦是抓住了康王妃这本性子,方才大胆切口戏之。
邵子期知本身面貌平平,虽说尚胜小家之女,可在这美人如云的权贵场中,却当真是生得浅显了些。现在被康王妃这般直言点出,邵子期面上固然未有异色,可这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起来。
“可本妃素闻定国公风华绝代,其长女又是头一等的美人儿,怎的到了你这里,本妃却寻不出半分的风采来?”康王妃冷冷一笑,语气更加刻薄起来。“人都说鸡窝里飞出金凤凰来,怎的到了你这儿,反倒成了凤凰窝里滚出个灰鸡仔来?”
邵子期眸中精光顿显,话中暗谕连连,直指康王妃而去。她目若悬河,侃侃而谈,连方才康王妃将她比作灰鸡仔的肝火,也悄悄隐了下去。
赵文华扶了淮王妃坐于椅上,唤了宫女撤下残茶,只当未曾瞧见廉王妃的窘态。淮王妃亦是自意态闲闲,只做不知。
邵子期面上声色不动,心中倒是峰回百转,暗自寻觅破解之道。
那宝座之下,整齐摆着两溜十六张檀木玫瑰椅,皆搭着同色的绣花椅搭。两椅之间,亦配着雕花高几,几上皆摆了插花快意瓶。
邵子期未曾想到康王妃会有这般问话,面色一愣,遂又恭敬说道:“小女不敢扯谎,定国公道是家父。”
“如何了,哑巴了。”康王妃微微拔高了调子,厉声道。
言罢,敛衽肃容,端端方正的给在坐的诸位王妃行了拜见大礼。
本来,这廉王妃因着萧辕不受圣上正视,在宫中并没有任何声望可言。现在这康王妃一出言,更是没有人肯替她辩白一句,只得面露难色的立于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