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实在舍不得白家,但要弃掉端王,亦然有所不当。
白严忠欲言又止。
钟佩此时都不敢跟白家人对眼,几民气里都毛毛的。
他该帮哪边,而除哪边呢?
“太子还在山庄养兵?”
白严忠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回了席上,端了茶要歇一口再持续同端王较量,这时候却被白照芹拉住。
钟佩不语。
两边开诚布公,公开宣战,便没有了退路,就如同一群斗兽赶进了樊笼,两边一旦逮住了对方的马脚,就会立马龇起獠牙将对方咬个血肉淋漓。
自他继位以来,白照芹助他度过了“北渊之难”和“木堡之困”,现在天子手头实在没有能替代白照芹的人选。
能堪当宰相的人,必然出类拔萃,不但脑筋要聪明,办事还得进退有度。
白采宣的脾气,他身为父亲再体味不过,太子宴席上被灌了这么多酒,如果归去再被白采宣喋喋不休的叫骂,还真不好说会不会产生甚么不测。
“荒诞荒诞,全部山庄的地基都是金银铸成,这是在排戏本子呢?”
固然太子也谨慎翼翼,常日使唤的下人就那么几个,但这小寺人毕竟在东宫,来去比旁人都自在,旁敲侧击探听点端倪,还是能够的。
“起先儿臣就提到过,钟佩是由一个松鹤楼卖茶的跛子,借着卖茶的买卖打理周转着各处谋生。儿臣顺藤摸瓜,发明那跛子在都城后山有片茶园,茶园内里建了个庄子。那庄子奥秘不已,山中住民无人敢靠近,也没法靠近,一问才知,内里不但有岗哨,另有卫兵。儿臣感觉奇特,一个卖茶叶如何能有这么多钱制作一个山庄,还搞得奥秘兮兮的不让外人靠近。做买卖,不就讲究一个礼尚来往,多多走动嘛?因而儿臣决定彻查到底,派了个妙手潜入了山庄……”
“父皇,儿臣恳请您派人去都城后山上一探便知!”
白家同太子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像白照芹这么有城府有远见的人,岂能不插几个暗线在太子宫中?
“父亲?”
要安抚端王绝非易事。
“不,我不是说的这里,我说得是太子那边。”
珠帘以后,天子安静的脸上藏匿着诡变的思路。
“端王,你可有证据能表白那卖茶叶的百姓是太子在官方谋生的小脚?”白严忠诘责道。
如果明面上按不下去了,那这案子该如何查,甚么时候查,都决定着局势的走向。
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先将此事按下,别让两方大动兵戈,暗里里悄悄派人查实案子,再按照案情稍作调正。
如果把独一能和太子叫板的权势给除了,太子又真的存了造反之心,那天子今后的处境也就变得举步维艰。
刑部尚书……唉,此人肚子里不但能撑船,的确能吞海!任那钟佩抢他官司,夺他案子,他便没几次敢吱声的。
他细细数了端王那头的权势,倒没有甚么要紧的勋贵和朝臣,但也恰是如此,太子一党才显得非常放肆。
难不成,此人就是端王派出去的“妙手”?
但细想,又感觉即便就是端王派出去的阿谁妙手,应当也只能查到山庄里珍宝无数,并不晓得山庄最大奥妙。
钟佩大骇。
刑部交与他也就罢了,倘若朝廷也交给他,他恰好跟哑火炮仗一样,不鸣不响,国之严肃安在?
两方号令起来,几个喝醉酒的还同几个清流撸起袖子干架。
“谁道本王没有证据!”端王俄然大喝一声,将白照芹都惊了一下,昂首只瞧见端王对着天子禀道:“父皇,儿臣晓得太子的金库地点!”
天子迫不及待的要听端王说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