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这个从屋里往外倒东西的弊端,是小流派里坐下的根,移居了都尉府也没能改了,非常上不得台面,常日里说一句管三天,第四天上还是如此,门口连盆花都养不住。

她这个府上来客,在中间站了半天也没人拿正眼瞧她,估计谁也没把她放眼里,更没推测她还能多管闲事,此时倒是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她一来,水缸边上的两个家下人不得不让开了道。

“烤甚么干啊,光鲜衣裳过水就不是本来的色了,你这浇的跟开了花似的,干了也丢脸,趁早去换了!”

“沈小娘子快别客气,我们夫人昨日还念叨着要给府高低帖子,请夫人娘子们过来玩的,一传闻你们来了,忙让我出来请。”

一听人丁就很多,公然一照面,满屋子的“花”争奇斗艳,提早让人赏识了一番春光。

“差未几吧,如果再跟寺院里那样贴金挂铜似的,大抵也就真是了。”

“你小字叫甚么?”

第二日一早,沈令菡套好一身红灯笼皮,梳了两根麻花辫,三蹦两跳的出了房门。

这就够新奇了,在琅琊郡,怕是找不到几个能对上词的小娘子,看来谈家乍从繁华乡里出来,还不能适应他们这类“穷乡僻壤”,没有可供聘请的高门贵女,估计也是憋闷的。

谈二好轻易找到个同类,恨不得把十二年的苦水都倒出来,但实在,人家跟她也划不成同类,沈小娘子固然不爱读书,但是不傻也不笨,用她舅母的描述,就是一心开了八窍,气死人不偿命。

四郎丁点大的人,说的煞有介事,仿佛让人家沾一口,明日全部琅琊郡的人都能中毒死光了似的。

听着跟骂人似的,沈令菡笑,“怪敬爱的你。”

郑氏不咸不淡的瞪了她一眼,“丢了何家的脸,是不是没你的事啊?”

“好小苗儿,就添那一支簪子吧,我脑袋小撑不住,转头进人家家门,万一头重脚轻的摔个大马趴,那不是要笑死人嘛。”

直到沈令菡走,于氏都没露脸,佯装不晓得。

“何老夫人,沈娘子,二位请入花厅,夫人女人们都在。”

沈令菡眉眼一弯,未开口先见笑,“昨日才刚满十三,书倒是读的,就是念的稀松二五眼,老挨先生骂。”

“我晓得了母亲。”

这侍女却也不是普通人,是谈夫人跟前的得力丫头,见过的夫人娘子不长幼,打眼就觉着沈家娘子讨喜,一开口更是了不得,小小年纪的很能压住场,一点初入高门的怯活力都没有,连何家的老夫人都显得拘束。

沈令菡直勾勾盯着水缸里的小郎君,他如何一动不动的,这不是要出性命吗!

谈二不要形象的朝着绣球飞去的处所跑,沈令菡摸着噗噗跳的谨慎肝,好家伙,差点儿让她踢花了脸。

沈令菡给她让开道,正想赏识一下洛阳贵女们是如何玩鞠球的,就见那只花里胡哨的球咻的一下贴着她脑袋飞出去,穿过了花草石山,亭台楼阁,他杀似的朝着天涯滚滚而去……

沈令菡心说这俩人想的可真多,就他们家这点头面金饰,都挂身上也还是挣不着甚么脸,没的露怯。

谈二娘跟沈令菡普通大,看模样也是个爱玩的,而在谈夫人跟前却要表示出诚恳的模样,看来谈家的家教挺严格。

“你们这里的娘子,常日里都有甚么好玩的吗?”

“不是,你们……”谈二直顿脚,她瞄了一眼沈令菡,心说如何恰好就非挑本日寻事。

这叫鞠球啊,不晓得还觉得是绣球。

进门之前,还要等小门房通传,单瞧一个门房的言谈举止,就把谈家跟全部琅琊郡扯开了六合。远的不说,上任内史的府邸都是见过的,是比都尉府好了几个档,但跟面前的谈府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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