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她回顾茫然了望,那苍苍横着的翠微,在暮色里却都如烟云,好似青蒙蒙的一团雾。原她翠绿幼年时感觉铭心刻骨的,都散在旧时的月色里,风一吹成了微尘。反倒有那么三年五载的工夫,她初初觉得波澜不惊,如同细碎的风拂过百合,拂过篱笆上的蔷薇,拂过床头水晶瓶里插着的大朵月季,清冽缠绵却声气寂灭,再不见踪迹与来处,却在不动声色间排山倒海,以摧枯拉朽之势囊括而来,山鸣谷应,直逼民气,仿佛已生老病死循环一遭,惊醒时早已沧桑几度。

尹宝笙从缕金的花鸟瓷壶里添满了茶,取了张唱片放进留声机,娇软的旦角伴着嘎吱声开端唱:“奴有一段情呀,唱与那个听,知心的人儿出了门,他一去呀没音信......”

朝霞在天涯尚未消逝,把天涯染得金红,天尚是碧蓝色的,屋子却已沉淀在一片墨色的暗影里。从高处俯瞰,那大片的胡衕如同波澜澎湃的巨浪,几户人家微微亮起灯,仿佛是扁舟上的渔火,忽明忽暗。这东方明珠的灿烂,便是以这如墨般的暗作底,一点点细精密密的放开,浓稠难化。天气暗了,仿佛大戏收场前那样阴暗喧闹,工夫回到1943年,伴着袅袅升腾的茗烟能够瞥见当时天津林立的租界,一栋栋风情各别的洋楼,英租界的海棠花已开,如一团喷火的胭脂,尹第宅便悄悄隐在这海棠花后。不管暗潮如何澎湃,期间如何沸腾,尹第宅永久沉寂,时候仿佛在这里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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