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珞伸出纤细的小手在腰上一拍,两只银铃刹时哗哗作响“倘若这一鞭子是父亲抽下去的,这罪名倒也无可厚非,可这一下如果由我这个深闺女儿抽出去,就大不一样了,与父亲来讲,刘秉章先是同僚,再是旁的甚么人,于珞儿来讲他先是家奴,才是朝廷命官。”

说罢徐珞那只小手傲然地拍了拍腰间的绿鸣鞭,金不落处的两个银铃应和她似的收回一阵清脆“不过女儿先前确切猜想他是必然不会认的。”

像是听到了甚么笑话似的,一脸严厉的徐庆之眉头竟垂垂伸展,弯弯暴露了笑意“若真如你这般,那朝堂上有些干系的同僚早就以主仆的干系官官相护了!”

“女儿不敢,正因女儿深知父亲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才会到处与那刘秉章针锋相对,他如果不沾我们这档子事,也许还能承平几年,本日女儿保管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护那是结党营私,这类事情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犯了大忌,而我打刘秉章旁人只会觉得我是在惩奸除恶,谁不知这刘太守在丰平这几年条条赋税上涨,压榨百姓。”

徐庆之看她那副对劲的模样,连连点头发笑,眼睛这么毒,心机这么周到,办事又这么利落,说她是混世小魔女还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但是你的算盘到底是打错了,刘秉章不但认了,还能拿出一份证据来,我们如果想脱身,恐怕没那么简朴了。”

言罢,徐庆之犹自长叹了一口气,他本就是带罪出京,现下脚未踏进城门一步便又已是罪臣之身,想想还真是风趣,他垂眸看了一眼身侧两畔的后代,又想到克日来产生的事情,深知此番归去必少不得风雨。

“父亲可记得刘太守先前是如何对您毕恭毕敬的?”

“可你打得毕竟是朝廷命官,打得是天子的脸。”

徐珞见徐庆之不说话,唇上勾起一抹笑意说道“父亲看得入了迷了,还未跳出来,他如果认了,那女儿再抽他几鞭子也不为过,他既承认是徐家的家仆,我身为一个主子,莫非还打不得他?”

“决然不会!”

受徐珞话语的牵引,徐庆之不由想到他们自报家门时刘秉章那副奉承小人的嘴脸“记得!”

此时正厅上只留下了徐氏三父子,和玉玲父女几人,因刘秉章派人去取物证,公堂上便温馨了下来,刘太守负伤,被李氏带去了偏厅安息,正巧张大夫作为盗贼朋友的怀疑犯也被带到了府衙,现下有人受伤,便跟着出来探看了。

“你切莫妄言,大西的宦海有宦海上的端方,官员渎职要交由纪事司查办,大理寺主理,刑部问罪,哪一样都少不得,除非有圣上旨意,不然任何人不得私行越权,措置他不是我所能为,更不是你这个闺中女儿该掺杂的事!”

一语话毕,徐庆之听得竟呆住了,他惯是个聪明的,却没承想徐珞更是个刁钻的,竟会钻这类无厘头的空子。

“那依着父亲的意义,女儿在一开端便应当顺水而乘,与那赃官贪吏沆瀣一气?”

闻言徐庆之两道剑眉便深深拧在一起,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不走正道,靠贪污收受贿赂上位的人,若不是受宦海法度的节制,别说徐珞一鞭子,他一刀下去的心都有了,哪会容得他如许的报酬非作歹。

你说她打了官员吧,她却说本身打的是家奴,恰好打得还是个赃官、刁奴,你说她抵赖吧,她在人前不过是个七岁的毛丫头,哪会晓得这些弯弯绕?真是叫人不知该如何辩驳!

即便这事真要怪到他们头上,也不过是要治他这个父亲教女无方的罪恶,真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连本身都算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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