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宾们一时不知说甚么好,便有人带头道:“刚下花轿就如此恩爱,这对小伉俪是要永结同心呀!”
说话间,司礼扯着嗓子高喊新人拜堂。
姜秀兰叹口气,缓缓道:“刘家挑选低嫁,恰是因为三女人娇气,倘若挑选门当户对的,不免让婆婆给立端方,可如果低嫁,姜家如许的小门小户,百口高低都得捧着她,而这座宅子,是刘尚书不想让女儿受委曲才会专门为她购置的。”
“床上有东西,硌死了!”盖头下,新娘子皱着眉,小脸上写着不满。
姜云衢有些头疼,却也只得叮咛姜柔,“柔娘,你去厨房帮大嫂取一碗玫瑰露来。”
因为,跟她设想中的“丑八怪”完整分歧,人家一双眼睛乌黑灵动,琼鼻之下,樱桃小嘴微微抿着,粉嫩嫩的惹人垂怜。
姜柔想直接问候刘婉姝她百口。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这是要新郎官背着新娘子跨马鞍过火盆的节拍?
啥叫天道好循环彼苍饶过谁?啥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就是了!
实在她对新娘子的长相没兴趣,就想看看这位能“娇贵”到甚么程度。
姜云衢走到喜床前,转过身把新娘子放坐在床榻边上。
这会儿,新房内已经站了好些人,有喜媒,有刘三女人的四个陪嫁丫环,另有好几位跟刘家有来往的世家夫人,姜柔也在。
“莫非你还没看清楚么?”姜妙挑眉,“刘三女人是家中老来女,身份高贵不说,还生得貌美如花,刘尚书为甚么要让她低嫁到姜家,还陪嫁了这么一座多少人辛辛苦苦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豪宅?”
他固然被姚氏横挑鼻子竖挑眼那么多年,好歹结婚的时候还风景了一把,现在轮到他儿子,竟然寒微到要亲身把新娘子背出去的境地。
“姑妈,我们去瞧瞧新娘子长甚么样?”姜妙八卦心大起。
刘婉姝扫了眼新房内挤挤挨挨的人,粉唇轻撇,“你们都站这儿干吗呀?我要睡觉了。”
“那不然呢?”姜秀兰说:“人家堂堂正二品尚书嫡女出嫁,不但没问姜家要天价彩礼,还不吝陪嫁豪宅,难不成你觉得,她是倒贴来受委曲的?”
这些女人一个个的,是要反了天吗?
喜媒大惊,“哎等等!”
又指了指姜柔,“你挡到我光芒了。”
“本身想。”姜妙偏不奉告她,跟着几个贵妇人便走远了。
此次姜云衢没再等她发话,自行就走到她跟前背身蹲下,声音轻柔,“上来,我背你。”
“得亏你奶奶不乐意待在都城。”姜秀兰有些光荣,“此后她要折腾,也只能折腾二房那两位。”
姜柔一懵,讷讷问:“为甚么?”
半夏翻开褥子一看,笑着回,“女人,是桂圆和枣子,撒在喜床上寄意着早生贵子。”
“甚么!我,我……”
姜柔就站在喜堂外,当得见姜云衢背着新娘子过来,惊得瞪大双眼,“这,这如何还给背上了,大嫂她……腿脚不便利吗?”
姜云衢捏了捏眉心,叮咛半夏,“把喜床上的东西都弄走。”
陪嫁丫环半夏忙白着小脸跑过来,“女人,如何了?”
高堂上,姜明山眼睁睁瞧着自家儿子背了新娘子出去又谨慎翼翼放在垫了洁净垫子的地板上,老脸僵黑丢脸,几乎一口气没提上来。
姜云衢背着新娘子刘婉姝踩在红毯上,过了大门绕影壁,再过外仪门,径直朝着喜堂方向走。
一面说,一面忙不迭地递了金秤杆给新郎官。
挑开盖头看清爽娘子的那一刹时,他遭到了很大的视觉打击力。
“甚么呀?不要不要,快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