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宴无好宴(二)[第1页/共2页]

她召了侍婢近前,叮咛去搬张高椅来,旋即笑向世人道:“这位便是云麾将军夫人,阿史那娘子。”她一面说目光一面朝麴智湛瞟去,仓促忙忙地向他递了个眼色。

“已有人酒吃多了么?”门外笑语忽至,堂上作舞的胡姬向摆布两侧退去,腾空了厅堂。一名华服的中年妇人,携了另一名双身带孕的年青妇人进得门来。

麴智湛连宣称是,唤了家仆过来架扶秦岩出去。秦岩自知此地不能再留,半推半就佯作深醉,歪倾斜斜地出去了。

座中除开麴智湛,皆起家抱拳作礼,口称“阚夫人”。

偏麴智湛在首席坐着一声不吭,仿佛游离于化外。

旁观不语的苏定方忽不耐烦地哼道:“现在的文人不止酸腐气重,竟也似后宅妇人普通,喜窥人家事来挑衅,阴仄无骨,岂是男儿所为。他既吃酒吃含混了,不若请去旁处安息醒酒。”

“啪”的一声钝响,拂耽延手中的酒盏教他重重地墩在了食案上,酒盏回声裂成了两截子,里头虎魄色的酒液倾泻了一案。

秦岩无法,横了横心,硬开端皮,抱愧道:“那日,委实想不到娘子是阿史那族人,多有获咎。”旋即又作出利诱的模样:“鄙人偶然之失,实乃失之有因。人皆知阿史那一支俱是琉璃碧眸,鄙人在长安时亦见过几位阿史那族人,乃知传言非虚。故娘子自表是阿史那族人时,鄙人痴顽不能信。”

“秦郎中想是饮多了些。”麴智湛“呵呵”地打着圆场:“也是,在西州筹措军粮足足一月,秦郎中肩上担子但是不轻,眼下粮草既已齐备,说不得要借几杯水酒抒发抒发,延将军莫同醉酒之人普通见地。”

阚夫人眼神利索地接到了麴智湛的点头表示,忙不迭地向端起笑容向风灵赔罪:“他们这些儿郎吃多了酒最是轻易犯言辞无状的弊端,都怨我思虑不周,未能想到这一层,贸冒然便领了你过来,早知如此,原该命人来请弥射将军去我们那边才是。阿史那娘子切莫动气,怨我年纪渐长,犯了胡涂。”

“顾……”秦岩清了清嗓子,改口道:“故此说,阿史那娘子同弥射将军兄妹情深,也是人之常情。”

那阚夫人一一还了礼,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带出去的年青妇人正跟着她一同业礼,忙一拧身子扶住,爽利道:“阿史那娘子快罢了礼,眼下这景象,他们可当不起你这礼。”

阚夫人一手扶着风灵在高椅上坐下,一面跟着笑责弥射:“这确是弥射将军的不该。”

他一气儿灌下两盏酒,摇摇摆晃地站起家,故作狂狼醉态,实则几近是咬着后槽牙道:“延将军豪杰气势,立名四海,可又有那个能知豪杰重情至深。阿史那娘子的面貌与昔年太宗身边侍墨的顾娘子普通无二,只叹造化弄人,若非太宗崩逝,早就成了这段嘉话,也可惜红颜薄命,那顾娘子……”

拂耽延抬头饮下一盏酒,将酒盏推放回案上,看似随便,酒盏与食案相碰却不轻不重地“啪”地一响:“秦郎中这话听着仿佛非常歆羡,不若就留下过几载再回?”

高椅很快便搬了来,被安排在拂耽延那一席近旁。风灵站在高椅前,不着陈迹地扫过一眼,将世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拂耽延微微皱眉,吃惊且忧心;弥射不住拿眼去瞧拂耽延;苏定方置身事外;秦岩的目光不顾体统,死死地盯住了她,如同饥鹫见了猎物;麴智湛倒是一脸的震惊不置信。

几人执酒张望了一阵,秦岩忽拈动手中虎魄色的酒水感慨道:“久闻西州的胡姬与葡桃佳酿合称双绝,本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想来,延将军西州戍守七载也算不得太寥寂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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