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看着远处,黑压压的雄师器速推移而来,她微微感喟一声:“景川来了。”

赵景川笑了笑:“不过就是死了个奴婢……大师,你来看看我比来剑道可有精进。”说着大袖一挥,一柄乌黑长剑握在手中。

他紧紧攥着一个从帐中发明了小小襁褓,那是个制作一半的襁褓,襁褓上绣着几朵素净的梅花。做粗活的丫环说阿照克日行动慵懒,有呕吐症状。

爱而不得,便会心心念念,展转反侧。

关山月凄然一笑,转头轻声道:“爹,那湖连通四周水域,四通八达暗潮湍急,现在我等困于幽州,如何去找?”

赵景川闻言,只觉面前一黑,猛地向后跌去。黑衣老衲赶紧将他拉住,向小兵问道:“如何死的?”

关苏阳“唉!”了一声,一拳重重砸在城墙上。

赵景川心中模糊担忧,厉声喝道:“甚么?你连话都不会说了么?”

茫茫冰湖之上,这一名三十万雄师的魁首,以一人之力颠覆乾坤的凉王殿下,蓦地跪下,无言泪流,咳血不止。

他不晓得,几日之前的一个早晨,阿照就缩在这湖边小小的地盘祠中,听着他说与王妃“伉俪情深……”

豪杰一怒为红颜,赵景川不是豪杰,可他却为一个叫阿照的女人,剿杀了五十万雄师。

身形从城头掠下,如同鸿雁落雪无痕,在空中翻起几朵庞大剑花。顿时荡漾起满城风雪,纷繁扬扬如同春日柳絮。

俄然,身影一跃。关苏阳惨呼一声,却来不及相救。

关山月站在幽州城头,她心神冲动,不敢信赖阿照就那么死了。但是湖面上有一滩鲜红血迹,一个女人掉入冰窟当中,如此寒天,绝对没有生还能够。

关山月摇了点头,一滴泪珠落在城墙上,“长相守不如长相思,贰心上毕竟无我。”

他身侧,黑衣老衲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女人叫阿照,却早已不是他口中的阿谁阿照。

“阿……阿照女人……死了……”小兵战战兢兢道。

徐州,赵景川站在城头,望着城下清算过后的兵马,淡然道:“李宗仆死在乱军当中,算是他运气好了。”

黑衣和尚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看向赵景川,正要安慰。

缓缓上马,他一步步走近墙角下低头站着的女人。

三日以后,赵景川浑身是血,站在那一处湖面上,看着凝着一滩鲜红血迹的冰面,他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她一咬牙,昂首与他对视,安静道:“军爷有事么?”

“王爷……”

有个小兵急仓促跑到城头,赵景川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何事?”

一队高头大马奔驰过道,女人和长贵仓猝收起摊子,贴在墙根边。她昂首悄悄瞥了一眼,俄然一愣,马队为首的那小我,一袭白袍,清俊崇高,恍若天神。女人眼中的庞大之色一闪而过,赶紧低下头转过身,躲在长贵的身后。

一片虚无当中,阿照听到了一首动听的歌谣:“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本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关苏阳眼中抱恨:“既然我的女儿活不成,我就让他为你殉葬,与你长相守。”

“阿照……”他炽热的眸子盯着女人,“你……你……”

关山月跃下城墙,重重跌落在地。一片梧桐叶从她的衣袖中飞出,飘飘零荡,被停马立足的赵景川接过。

那片枯黄的梧桐叶上,写着一行小字:“梧桐树下,已知景川心系阿照。空有满腹计,不能摆布情。此皆射中定,罢休却难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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