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史可知这祭海大典的初志为何?”罗万海淡笑道。
这看起来很没文明的申奎,还是个阴阳人呢。
江幼不过到这涠雾岛才一日,嘉城大营中的动静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
啧。
“唰!”一阵破空之声后,申奎的话音戛但是止。
以那申奎的张狂程度,八成是惹到了罗万海的逆鳞,这才趁着这祭海大典的时候,断根异己。
只怕是来这么一出以后,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申奎一字一顿道:“他只是本地的土天子,管不到这广漠大海之事!更别说让其归到本地河床当中。”
“啪!”申奎狠狠一拍桌子,猛地站起家来,大喝道:“好你个娘娘腔!竟敢口出大言,以夜郎讽刺我海上雄狮!看老子不撕了你!”
这海寇匪类在官爷面前揭示军事力量,是为了甚么呢?
望着那道屹但是立的青色身影,桑北延顿时蹙眉。
“说是大雨过后,百川灌河,泾流甚大,因而这河伯欣然自喜,觉得天下之水为尽在己身。逆流而东行,至于东海,远眺之下,不见水端。河伯这才晓得——”
一只筷子从他一侧太阳穴猛扎出来,又血淋淋地从另一侧钻出来。
“这祭海大典,祭的便是我涠雾岛万民的安然度日的念想,和被奸人逼死的无数冤魂英魂!”
看起来非常安静、友爱,且毫无进犯性。
她淡淡一笑,从袖口拿出一沓文书:“此乃顾总督草拟的安设案,已得了皇上的首肯,罗魁首请过目。”
总不会是太纯真的显摆吧。
江幼抬眸望向罗万海,那张书卷之气的脸上,嘴角上提着,一副人畜有害的浅笑模样。
他熟谙。
罗万海仿佛想起甚么似的,“喔”了一声,持续道:“我听闻,现在顾总督正在那嘉城大营中,带着几万东楚兵真刀真枪地练着呢。”
罗万海微微点头表示很有兴趣。
江幼笑道:“巧了,本官这也有一个故事”。
他感觉这位年青御史的胆量实在是大,在这海寇窝子里讲这等故事,就不怕一摔杯子,这岛上的海寇都提着刀冲上来把她剁成肉馅子?或者在这酒杯里提早放下剧毒,待她喝着喝着就腹痛难忍,七窍流血?
申奎的部下见首级被杀,顿时举刀便冲要上高台,却敏捷被弹压带走,高台四周再次规复一片平和欢娱。
这罗万海的动静真真通达。
以河伯比朝廷,以大海比海寇,借着故事暗讽朝廷想要招安他们的设法有多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