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二青长舒了口气，发笑道：“梦里不知身是客，现在方知我是我！师姐，我欲往东南一行，你是先回青城，还是与我同业？”
海风拂起他们的衣袂和发梢，他们似皆不知，亦未去管。
海风缓缓，鼓起微许波澜，有海鸟于海面上伸展着身子。
明白轻叹道：“师弟曾言，大家皆欲成仙。虽说天上仙神有诸般不便之处，但亦有似石笋山二仙那般清闲六合之仙。此等大欲，我又如何能等闲将其斩去？师弟，如有朝一日可位列仙班，你能回绝否？”
或轻或重！
明白点了点头，轻叹道：“之前，我一向觉得，只要有朝一日能位列仙班，便可得长生，可清闲于六合之间。倒是未曾想，实在不必要仙列仙班，亦可长生清闲。只是职位上，不如那些仙神罢了。”
这第一问，被无数人欲之为千古一问，让很多人感觉无聊，但却有更多的人感觉，这内里包含着无数通俗的哲学题目。
二青闻言，有些沉默，他听得出来，明白的话中，仿佛对本身的出身，多少有些自大。或者，这是浩繁妖类内心深处皆有的吧！
明白有些迷惑，为何二青会收回‘本日方知我是我’这类感慨。但是听到前面的题目，她却没有任何踌躇地说道：“自是同业！”
（明天估计也是一章，抱愧！今后补上吧！）
明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样，看着那鼓起微澜的海面，以及那即将落下的落日。
很高耸的，他想起了《悟空传》里，猴子说的那句话：“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平时看不出来，但从这句话中，便能感受得出来。
他喜好她，因而便事事姑息着她，二人虽看似相敬如宾，但她想做甚么时，他却都在冷静支撑着。
但是，她的道心是果断了，但是二青的眸底深处，却埋没了一抹疑虑。正如之前明白问他那般，如有朝一日可成仙，他能回绝否？
“师姐可否想过，如果我等端的上天做了仙神，将来长生自是无甚题目，但想要清闲，却又另当别论了。你看那天上仙神，如有仙职神位在身者，哪个敢擅自下界玩耍？”二青轻叹道：“有仙职神位在身，便半晌不得分开。如许的仙神，做之有何意义？成仙得道，乃为清闲，为有朝一日可做想做之事。可若上了天，能算得上清闲么？”
二青反问道：“师姐是否心中还抱有那位列仙班之想？”
侧耳聆听，除了波澜鼓荡之声，另有火线山林中的兽吼声。
修道者，性命双修，若落空了自我，这‘性’，还如何修？
二人跨上骏马，斜背落日而去，拉出两道长长的身影。
不能明心见性，到头来，岂不是一场空？
她的修为进境迟缓时，他会想着帮她晋升；她的道心蒙尘时，他会想着如何帮他打扫；她的表情不佳时，他会哄着她；她想做甚么率性的事情时，他也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的面前。
明白轻叹道：“师弟，你说，我等此前万里追杀那苦道人，是否稍嫌决计？有违我等修道者心随缘法之妙？”
悠悠数十载下来，二人仿佛垂垂已经将这当作了风俗！
最后一问的迷惑，让二青想起了第二问和第一问。
明白看了眼二青，轻叹道：“可若不成仙，我等终皆为妖身。”
成仙，真有那般夸姣么？
“师弟，你此去东南，但是为了你那小青mm？”
明白闻言微浅笑了笑，放出雪练与夜影，另有红狐。
二青闻言，便道：“那师姐便不需多想了。虽说我等万里追杀那苦道人，是有违修道者心随缘法之主旨。但是他确切该死！且若欲登上那三十六层天阙，便须行那善功，杀他，却属善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