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巴掌在九猴儿胸口悄悄一拍,严旭看着被本身那一巴掌拍得重重吐了口浊气以后连连咳嗽的九猴儿,答非所问地低声喝道:“服侍玩意也好,练习功架也罢,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特别是不能打肿脸充瘦子！你二叔在江湖道上走了这么些年,眼睁睁瞧着那些吹大气、说大话的人物风景一时,可真到了要命的节骨眼上,不是脚底抹油犯了怂。就是暗沟翻船失了风！你小时候没人管、没人教,搁在外头学了些个荤的素的江湖把式、便宜路数,麻溜儿的全都给我改了！要不然迟早得出大事！”
都还没等街面上寥寥几名行人惊叫出声,从另一条街道绝顶,已然咋咋呼呼地涌出来一群穿戴礼服的巡警,还是几十号手里拿着铁尺、铁链、麻绳、木棒的巡警局帮闲。为首的一个油头粉面的巡警只一瞥见那翻倒在三岔道口的马车,顿时便是扯着嗓门呼喊起来:“就是那辆马车！把那马车给弄巡警局去,脱手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五块大洋,劈面拿钱、只现不欠！”
拍了拍身上感染的丁点灰尘,严旭探头朝着房顶另一侧的三岔道口打量了几眼,扭头朝着方才从房顶上支起了身子的九猴儿说道:“就这儿了,先坐下歇歇！高处风硬,从速把棉袍裹上！”
依言披上了棉袍,再照足了严旭常日里教诲的吐纳法门深吸了几口气,调稳了喘气快慢的九猴儿双膝一盘,一个五心向天的打坐功架坐到了房顶上,这才闷着嗓子朝一样在屋顶上坐了下来的严旭问道:“二叔,您就这么留意,菊社的那运货马车要打这三岔道口畴昔?”
略作思忖,九猴儿回声答道:“在几处街角的地界,倒像是听着了马车铃铛的动静?另有赶马车的呼喊声?”
讪讪地低下了头,九猴儿闷声应道:“二叔,我这不是怕您嫌我笨么听您常日里跟相师哥和纳师叔扯闲篇儿,说我爸爸十岁就能一口气连窜三座宅院都不带红脸的,我总不能给我爸爸丢人不是”
呼喊声中,一众巡警与巡警局养着的帮闲顿时七嘴八舌地嚷嚷着,直冲着那翻倒在地的马车扑了畴昔。不过是短短一条街的远近,才刚眨巴眼的工夫,几个腿快的巡警已然冲到了那翻倒在地的马车前,一双手也缓慢地朝着马车旁散落了一地的杂货口袋里摸了畴昔
严旭口中话音刚落,从通往三岔道口的一条街道上,已经模糊传来了马车铃铛的清脆声音。或许是因为赶车的人把辕马催得太急的原因,本该听来错落有致的马车铃铛声,此时倒是响成了一片喧闹,叫人听了就感觉非常刺耳。
看着严旭那恋恋不舍的模样,九猴儿倒实在也生出了几分不舍的动机:“二叔,既然这‘挡子’这么精贵,那我们非得用上么?”
很有些镇静地几次把玩动手中的小瓷瓶,九猴儿不由眉花眼笑地应道:“二叔,那我们把这玩意给多造上几瓶?旁的且非论,早晨砸几瓶上那冒充了我们堂口字号的齐家行三屋子里,少说也得烧他个光着屁股逃命?”
借着一棵生在院墙旁的老榆树跳上了墙头,再顺着墙头登上了一间矮房的屋脊,严旭回击抓住了九猴儿的胳膊朝紧邻着屋脊的一处二层小楼的房顶一送一抛,在九猴儿的身子刚趴到了房顶上的刹时,严旭也趁着那股子朝上用力的势头,一个蝎子倒爬城的功架,轻飘飘地翻身上了房顶。
穿街走巷翻墙头,蹿房越脊垮水沟,不过是两锅烟的工夫,严旭和九猴儿已然跑出了一身热汗,身上的棉袍也早早脱了下来,拿腰带捆成了个小承担背在了身上,一点也不迟误行走时的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