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左右逢源 (上)[第1页/共4页]

有那真舍得花心机、下本钱的,八角凉亭中间栽几杆石竹或是实心竹,也甭管是江南大儒还是塞北文豪,只要朝着那石竹或是实心竹扫上一眼,多数也得点头晃脑地朝着仆人家赞叹一声——您这是真晓得斯文风雅的主儿!

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青皮地痞与那位刚收了几块大洋的粪把头起了如何的争斗,这倒是没人瞧见。可第二天傍晚时分,这青皮地痞脸上留着好几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拄着那根四尺来长的木棍坐到了牛马市的街口,这一坐下去就是大半年风景!

再朝着下边论,暮年间王公贝勒、名将重臣、朱门富商的宅邸、别院,那也都是寻了四九城里顶尖登记的匠作行老把式拾掇出来的,除了端方上没敢逾制以外,纤细之处倒是更见工夫!

再次朝着疤爷福了一礼,那老妈子低眉扎眼地应道:“那您就是疤爷?屋里那位客人等您好半天了,只说是您来了就开席。天儿冷,备下的吃食端上去早了怕凉,座火上温久了没吃口,疤爷您马前点儿?(北京鄙谚,意为抓紧、加快)”(未完待续。请搜刮,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既然拿到手的饷钱都不敷家里人用饭,街面上净街的夫役也就只能踅摸些旁的活儿,挣几个零钱养家糊口。常日里大街面上能打扫个大抵齐也就当真不错了,谁另有闲心机去管那背街冷巷里是脏是净?

抬眼看了看那小院门前挂着的两盏桑皮纸灯笼,再闻闻模糊从门缝里飘散出来的菜肴芳香,疤爷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自顾自地朝着并不算是太大的院落中走去。

打从大清国那会儿起,四九城周遭就有很多的田庄,主家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封疆大吏,那些田庄里也都半真不假地种着些稻麦杂粮,年年的收成都得送进那些田庄主家的仓房里,算得上是那些田庄主家一笔不小的进项。

要论着院子里的场面,摆布也不过就是四九城里见惯了的家常四合院的模样,顶多不过是清算得洁净利落几分,平常的窗户纸也都换成了玻璃窗,瞅着算是其中不溜人家住家的做派。

天南海北的犍牛、儿马扎堆集合在这一处买卖,收钱敛税的吵嘴两道人马一起不缺,可管事的倒是一个没有。白日牵着大牲口来买卖的人就站在牛马粪便和沤烂的料草残余里头捏动手指头、拢着袖子打价儿,到早晨再背着钱褡裢、牵着没卖出去的大牲口打道回府,哪有一个还顾得上去清算那牛马市的场面?天长日久的下来,隔着牛马市两条街的远近,都能闻得着一股子大牲口扎堆儿的处所独占的骚臭味道。

都说是黑眸子见不得白银子,也就为了这每天三五块大洋的进项,牛马市里的粪把头差不隔开上三五个月就得换上一张面孔。能坐在那横在牛马市街口长凳上的人物天然是赢家,而那输家是在永定河里泡着,还是在哪处渣滓里头埋着,天然是无人过问了。

可这户人家的伙房倒是凿穿了半面墙,一字排开的八口灶眼上头全都是精美的小炒锅,捎带着另有两口大眼灶上搁着笼屉,热腾腾蒸汽环绕地清算着吃食。

眼瞅着身边领着的几个碎催脚后跟打着屁股墩的四散奔波起来,方才还把事情说得邪乎非常的疤爷倒是一点也不焦急地踱开了四方步,顺着一条偏街胡同走到了个背静的小院前头。

可就在如许繁华繁华的景色背面,四九城里埋汰的地界可也不长幼?

民国当局倒也不是全然不管四九城里这些脏乱庶务,只不过一年拨发下来的大洋层层过手、到处漂没,等获得了净街的那些夫役手里头,也就是够让一家三口吃小半个月杂合面的饷钱。就这点买盐不咸、买醋不酸的丁点散碎银子,那也不能少了给街面上净街夫役头儿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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