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笑。戴爷倒是微微摇了点头：“指教？我哪儿还敢指教相爷您呐？就这么一半天的工夫，清华园里生生叫相爷想辙光着屁溜儿扔出来十几号人物，捎带着四九城中清贵世家联名具状究查此事，也就更不提外头那些个花子行里打大玉子、唱莲花落的叫花子，报馆里收钱捉笔写文章骂人的记者，全都飙着劲儿替相爷您出头拔份儿......估摸着要再有个十天半个月。我这同道社能不能在四九城中站稳脚，那都得瞧着相爷您赏不赏光？”
低垂着视线，门房老徐打量着相有豹手指头上挂着的两包点心，干笑着朝相有豹应道：“相爷，您这些天在四九城里，可算是忙得个脚不沾地了吧？另有您火正门中的人物，这会儿怕也都撒在四九城中各处忙活着？”
一脸错愕地将手中提着的两包点心扔到了书桌上，相有豹朝着面带嘲笑的戴爷连连打躬作揖：“戴爷您圣明.......您恕罪.......您包涵.......我这不也是叫逼急了，实在是没辙了才.......”
忙不迭地摇了点头，相有豹很有些低声下气地朝戴爷应道：“这都涂抹成了这副模样了，怕是任谁也都瞧不出来您本来写的是甚么了？”
鸡啄米普通地点着头，相有豹一迭声地朝着戴爷应道：“明白，全明白！戴爷您就是那拿着笔墨的人物，翻手的工夫，也就能叫火正门啥也剩不下！我就归去打发了那些个拢好的人物。今后再也不敢有瞎揣摩的心机了........”
像是压根都不敢瞧着戴爷盯住自个儿的眼睛，相有豹讪讪地低下了头：“戴爷，您都把话说到了这份境地，我哪儿另有胆儿跟您面前耍小聪明装佯呀.......这实在是那菊社欺人太过，不但是不竭篇地朝着我们火正门堂口动手，那就连我火正门堂口中的供奉先生都不放过，憋着主张要偷我火正门里那幅异.......”
脸上拿捏着悚然一惊的模样，就连拢在胸前的一双手也都悄悄一颤，相有豹像是强压着心头惊骇普通，哑着嗓子朝门房老徐强笑道：“徐爷，这四九城里头的大小事儿，可当真是丁点都瞒不过您这同道社的堂口......”
看着相有豹那很有些惊骇与难堪的模样，老徐却又是干笑一声，侧身让出了进院的门路：“可也算是相爷您来得巧了，戴爷这会儿适值在书房里看书、写字。有啥话，您出来自个儿跟戴爷细说吧？”
悄悄拈起被画成了一片狼籍的宣纸，戴爷慢条斯理地将那宣纸一条条撕扯开来：“相爷，这如果搁在我眼里头，您和您那火正门，也就像是我刚写成的这幅字，瞧着另有几分模样、火候，遇见个识货的主儿。说不准还能精裱起来挂墙被骗个物件赏玩。可如果撞见了瞧着这幅字不扎眼的人物，翻手之间，这本来还算是有几分模样、火候的字，也就只能拿去焚了敬孔圣先师！我这么说......您听明白了么？”
“相爷倒是真能认得？！那这四个字是啥意义，相爷明白么？”
盯着相有豹突然间止住了话头的模样，戴爷禁不住大笑着转过了身子，重新走回到了书桌前面：“一张缺边损角、四分五裂的异兽图，你们火正门里当了宝贝的玩意，搁在我这儿也就是个笑话，倒也还值当你藏着掖着的、连提也不敢提？”
“记下了！戴爷您有啥叮咛尽管言声。我是再不敢搁您跟前耍弄心眼子、自个儿寻不安闲了！只不过......戴爷，菊社那边可也都不是善茬，这如果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冲着我们火正门堂口下黑手，就凭着我火正门堂口里一帮子老长幼小，归了包堆儿也都不敷他们一把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