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全交代完了,陈子回身从被褥下取出一物:“为师叫人替你打了把好刀,翻开看看罢。”

董晓悦赶紧直起腰,转过身。

也没人能替她,齐君的人过来时陈子现宝似地把她拉出来遛了遛,人家已经记着她长相了。

董晓悦虱多不怕痒:“行吧。”

话说返来,燕王殿下这……董晓悦下认识地低头一看,也真是天赋异禀了……

董晓悦听明白了,这是见钱眼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卖了。

来人是个二十郎当的年青男人,一身青衣,端着个铜盆,盆沿上搭了条布巾,娃娃脸看着有点面善,董晓悦略一想,记起这张脸在上个梦中见过一次,是世子无咎的侍卫,叫白甚么来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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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连连叹了三口气,像是终究下定了决计:“齐君出万金买一条命,指明要你。”

齐君虽是冤大头,做事却很周到,靠着鲁廷中的内应,董晓悦顺利以杂役的身份混了个送亲队的正式体例。

董晓悦一边犯难一边跨过条石砌的屋槛, 一昂首, 鲜明是一名边幅端方的大叔。

董晓悦没好气地接过来揣在怀里:“夫子另有甚么叮咛?”

但是如何肯定呢?那陈子脸上又没写字, 碎成渣渣的燕王殿下也一定熟谙她。

刺杀一国世子,即便陈四娘真是顶尖妙手,也很难满身而退,更何况还是个营销骗局西贝货。

这是甚么操纵?董晓悦委曲地搓着额头上的泥巴,她做错甚么了?

“见过夫子。”董晓悦打了个号召,仿照着时装剧里的模样跪坐在草垫上。

陈子又塞了个沉甸甸的布包给她,哽咽着道:“三今后为师叫人送你去鲁国,这些金子你拿着,多吃点好的罢。”

这些年,陈子靠着流水刀这块金字招牌,小日子过得非常津润,连带着把全部刺客行业都给带热了。他千万没想到,真有个冤大头会出一万金买陈四娘脱手,还是个他绝对获咎不起的冤大头。

他给陈四娘定了个一万金的身价,排名第二的刺客则只需两令媛。

陈四娘是陈子当年混迹各国时在鲁国都城曲阜捡来的,当时她才七八岁,是个乞儿。陈子见她生得眉清目秀,又坑蒙诱骗偷扒样样精通,是个可造之材,因而便捡归去充作养女,常日里教她一些花拳绣腿,以便长大些上街卖卖艺补助家用。

这话里的潜台词董晓悦有点听不懂,怕露馅,不敢多说,只得含混地“唔”了一声,点点头。

“本来为师想着让你临行前抱个恙,换阿豹替你去......”陈子心虚地抬眼觑了觑养女,“可齐君已经叫人送了五令媛过来,为师实在难以推委......”

现在装死来得及吗?

让董晓悦始料未及的是, 大叔额头上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地刻着个字, 不过是小篆体,不学无术的董蜜斯不熟谙。不过她立即遐想到麻脸少年说过, 陈子曾接受过黥刑充过军, 本来所谓的黥刑就是在脸上刺字。

董晓悦听到此处差点拍案叫绝。行动经济学中有个观点叫做锚定效应,人们在对某事物作出评价时,易受第一印象或信息安排,就像沉入海底的锚。

“等等......”董晓悦一开口就愣了愣,听到本身身材里收回另一小我的声音感受很奇妙――当然这也不是她身材就是了。梁玄的声音她是听过的,不过从内部听起来还是有些不同,也说不上来哪种更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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