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尽忠职守，不过是职责，是分内的行事，还不算不负主子的恩托，心身合一，到处为主子想着，方才是居人下者的事理，如你们，一面纵享殿下的好处，一面又在背后挑衅口舌，平增很多是非，岂能算作忠仆？”
枯草丛中的人愈发畏怕了，原想趁着夜色渐昏，偷偷溜走，无法四周除了这方乱草丛生，竟没个掩蔽，只好出来见过。
“还要恭敬。”
弓司长这才放心转过身去，见两情面欲红晕仍未褪，不免斥责道：
身后之人俱是一顿，继而从速摸索裙衫衣带，借着朦朦一星点微光，胡乱往身上套，又过了半晌，方才喏喏道：
弓司长顿了顿：
“你们说的，都对，却都不算全对，竟将最要紧的忽视了，为下人者，若能将‘忠’字不时铭记，才不算有负重托。”
“我问你们，居人下者，如何行事，才算安妥？”
“是谁？”
这虽是警省话，可两人如何听不出，是饶过此回的意义，双双喜道：
听他如此说，那男人不得不平从，感喟道：
……
“多谢大人……”
“大人，好了。”
“你这厮，如何倒考问我来？”
弓司长一见，又皱眉道：
弓司长略略一想：
“是小的们不懂事，现在听了大人教诲，悔怨得很，只求大人饶过这一回，小的们再不敢了。”
“大人……”
“本也不归我管的，倒也谈不上可恕不成恕，现在我全当没见着，到底也不算放纵。”
仍未见弓司长开口，他二人天然也不敢多言，低头肃立，风霜凌寒，万鸟俱灭，当真是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也是依我鄙见，之以是有忠心一说，许是有尽己心力，营私任事之意。”
“大人谦逊，小的故意推拒，现在也不得不从，小的便将内心揣藏的些许话说来，大人听了，若觉好没事理，也想着小的是个粗鄙人，原也不通达道理，您风雅，一笑也就是了，千万不要自轻身份，与主子们计算。”
弓司长哑然发笑：
弓司长紧盯着他：
他何曾见过这般有违礼教的女子，良家子，竟比划舫上轻歌曼舞的伎人更放浪形骸，他忙背过身去：
“小的们此时虽说丢了大丑，平日里也还算尽忠职守。”
“这些之乎……无从等言语，小的听不算明白，只能胡乱猜想大人之见，忠心也是用心，是一心一用，倾经心力的意义，可小的，倒有些别的想头。”
弓司长淡道：
那男人出世寒微，又不识字，现在听了这一通讲学，如堕云雾，不明以是。
两人听着事有转机，四目一相对，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意。
如若不是他们群情得过分，他何用出声惊扰这风月情事。
“还不快划一了衣裳，再说话。”
弓司长凝着那枯黄乱丛，模糊透出的交缠的身影，嘲笑道：
弓司长沉道：
话虽如此，却未有疾言厉色，他道：
两人这才恍然，原是在见怪他们背后群情陈暮成之事。
男人袒胸露乳，仓促斜了个褂子，瑟缩唤道：
只见那男人又道：
“说出来，您又见怪，竟别提了。”
弓司长不喊停，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到厥后，垂垂都凑不出话了。
弓司长明眼瞧出了，便道：
这双男女又提了心，吊了胆，因过分严峻，一时竟不能思及所为何事，只冒死回想以往大小错误，愈发仿徨难安：
正要打发他去了，却听得男人又道：
“您先前说的，的的确确是这个理儿，却不是这么个行事，小的们是下人，手上拿了月俸银子，脚下便踏结结实做事，谁让我们度日好，便靠谁，树倒猢狲散，说的便是主子们如许儿，也不讲个忠心，但求个稳稳铛铛，自保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