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天上风霜惨[第1页/共2页]

“我……我五脏六腑该是结了冰,仿佛有手在里头捣弄,左绞右拧的,好痛,好痛!”

玉容说出来,本想大师相互或讽刺或闹,谁料说完了这话,采璇五儿齐齐变了色,连冬青都有了些许害怕。

顾昭和不明启事,倒也未曾动气,悄悄含笑道:

“谁……谁生了柴火,但是夫人恕了我,竟另有些热,我摸一摸,吓!满脑仁热汗,火小些……是了,这倒合适,我有些困,打个盹儿,待会子叫我……”

玉容也跟着笑了会子,方道: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两位爷高抬贵手,切莫恼切莫恼……”

顾昭和点头笑道:

“半大的孩子,尚还一团孩气,现在随我长途跋涉,背井离乡,本也苦,全当疼顾疼顾她们,只要平常端方的无错,偶尔松弛些,倒也是无妨。”

待诸事毕了,立即脚不沾地地离了去,再不肯多待半刻。

“我喘不过……气儿!我……啊……”

“奴婢说她们去,总不能由着她们传,闹得民气惶惑地。”

约莫一时候,看管的人已换了两三班,几人早说不出话儿,空余一丝幽幽余气吊着,半死不死地。

看管的杂役只当他有些遗言交代,倒发了慈悲,蹲下身谛听去,只听得他喃喃道:

“疼死也该死的,生养出你们这些好没眼色的牲口!”

顾昭和屋子里,多少有几个猎奇心重的小丫头,立在檐下,也随他们瞧了小半日,竟被那狰狞可怖的死相唬得不轻。

“只求老天爷,菩萨开开眼,本日或有活路,今后必然多积德事,日夜地供奉。”

将死之人,又是罪人,何必甚么客气。

那哀声,听得便让人头皮发麻。

“你们是谁!”

“为何拿索子套我!滚!滚!你们是鬼差?!放你娘的屁,我该是天皇老子!啊,打我何为?不不……你道你是谢必安?你又道你是范无救?吵嘴无常?我当真是死了?!”

顾昭和在里头听着了,不急不缓地说了句,采璇忙往外头复述去,冷冷隧道:

又扯着嗓子嚎道:

“公主说了,罚你们的又不是她,何必倒求起她来。”

“你们闹腾了大半日,也该还公主平静了,毕竟是自食恶果,怨得了那个,我再听着你们拉扯公主不放,也不回了她,要自作主张,堵了你们嘴才好。”

想了想,又道:

其些人听着,都觉有些事理,特别是方才掰折了人手指骨的几个,更是点头不迭,忙忙应下。

那几个杂役哪听他们的,嘲笑道:

“公主,公主,网开一面,饶过此回罢。”

话音刚落,便一头栽倒雪地里,惨白面色,与雪光有得比,竟是瞬息间便送了命,再瞧瞧其他几个,都是如此风景,又都是一道的死不瞑目。

左看右看,竟觉院子阴沉寒凉,比畴前更甚,忍不住将畴前听过的神鬼志异,在脑海里想了八九篇,愈想愈害怕,竟个个抽泣,忙往屋子里钻。

“既是要死,倒不如给个痛快,这会子一阵一阵的折腾人,让老子娘瞧着,也该疼死。”

“你竟忘了,求神拜佛,哪能不信,又都是闺阁里的娇花,怎像你我,山沟里的石头似的,有些天生的不怕。”

恰是难过之际,看管他们的人又来了,二话不说,便要剥了他们裹紧的棉衣。

“我……”一人吃力地长大口,可声儿只在喉间打转,让人听不清。

又有卷地风猎猎,飞雪铺天乱旋,阴沉沉地不肯散,世人不由缩了缩脖颈,愈发感觉背脊寒凉,汗毛倒竖,仿佛冥冥中有神鬼的眼盯着,好不安闲。

那一两个被掰折手指的,一激灵,痛嚎了一声,脸孔赤红,目如铜铃,剧痛倒似将酷寒去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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