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和只觉自个心多,胜以往百倍。
“我方才忘了,有一处,不知你曾想过与否?这些异域风景,堆在一处,会不会杂了?一栋酒楼,一间是风俗风景,另一间又是扶桑景情,瞧着有些高耸,反倒不美。”
“听着像是对付话。”
君洛停了手,可手仍然未收归去,只正正地停在顾昭和胳肢窝上头,还作势挠了两下:
君洛受不了了,轻俯下身,低低笑得直不起腰。
君洛略略一思:
顾昭和便又道:
不由得羞恼,这君洛竟让她牵心动肠到如此,向里侧背过身,闷闷道:
君洛一面听着,一面点头,展颜笑道:
顾昭和听他附和,笑开了:
“我如何会没想着了,你听我,与你细细地说。”
“说来,竟是瞧见陈斯年行事,方得了这个主张,他那知春楼,是声色花柳之地,最易令人露相,说出掏心窝子的话,他借着那楼,也不知探听了多少深宅大院的秘事,又因知春楼做惯逼良为娼等没知己的事,暗里也替他做了很多脏活。”
君洛笑看她:“莫再眯着眼了,待会子又打盹虫上脑,入了夜,反倒展转难眠,睡不平稳了。”
“说实话,你稀不奇怪?”
“如此,你只好另辟门路,投新,投巧。”
“我先前打外头返来,瞧着你在埋头写画,模糊一见,是楼宇模样,你但是有甚么筹算?”
“我早知你是要泼我冷水的,特特地筹办了充分,这三家各有特性,独一样,三家皆是,便是极爱纷华靡丽,酒器碗盏,或金或银,浪费得让人咂舌。”
顾昭和悄悄笑:
“使不得!我未对付,当真是奇怪的,千真万确,做不得假的,你别挠我!”
他轻笑道:“便是要走,也是要携上你一道的。”
他的小女人,怎能这般惹人垂怜。
君洛轻笑:“设法极好,再深的可有想过?若论陈国酒楼食肆,有太丰楼独占鳌头,其次便是东风楼,春和楼并肩,这三家范围弘大,单是这都城里外,太丰楼数十家,东风与那春和楼各有八,你又无根底,想崭露头角,斥地一方六合,可贵很。”
又闹了一会子,方稍作安息,顾昭和恰好睡,却被君洛推了推。
君洛眉一挑,一把掀了她裹在身上的锦衾,便挠她胳肢窝,呵她痒痒气,一面笑道:
她悄悄叙道:
顾昭和轻叹道:
“我也不与他们比阔,便是故意比,也比不过,他们是百年积下的家财,我虽嫁奁颇厚,比起他们,那是细草对上繁木,不值提的。”
“混瞎想些甚么?”
君洛最见不得她这心口不一的行事,忙一个饿狼扑食似的,扑上去,将她一张软软的小脸搓捏地像白面团儿似的:
“谁奇怪,你自去你的,谁又瞎想了。”
“不过是平常家书,君无双转托了那人带了来,我也顺带问候了他几句。”
……
墨似的长发轻动,斜长的眉下,是转盼生辉,含笑多情的凤目,他白衣簌簌乱颤,未伤他一分容姿,反而多添了人气儿,不再是那高高在上,存亡淡然。
“你瞧瞧,我这设法,可行不成行?”
顾昭和微微一笑:
她是清雅惯了人,甚少有这般兴高采烈,眉眼唇间皆漾着笑的模样。
君洛笑了好久,堪堪才愣住,轻将顾昭和拥入怀。
“原备着开个酒楼,只是酒楼范围甚大,恐自个无经历,不善运营,便先从食肆做起。”
顾昭和抚掌笑道:“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倒有一点比他们好些,多读了几本书,此中有些异域志,尽是外邦风土情面,我照搬许些,将那东洋,朝鲜等的吃食,弄法用在食肆里,你道新奇不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