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飒说着便看向躺着的嬴纵,却见嬴纵闭着眸子并未有甚么反应,容飒一时反应过来,谨慎翼翼的将那精美削薄的利刃交到了沈苏姀手上,容冽和容飒让开了位子,沈苏姀便坐在了嬴纵的床边,他胸口的伤口本不大,可因为没有好生顾问将养才让伤口开裂且发溃,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将那腐肉尽数剔除就是了,因是在心口,持刀之人的刀法非常首要。
听他说话的力量都不敷却还能言语挑逗,沈苏姀冷冷一笑当下便要将他的手臂往下拽,可才刚使了一分力道嬴纵便倒吸一口气冷气,沈苏姀手一顿,嬴纵的手臂复又攀了上来,沈苏姀背脊一僵下认识想挣出去,此次嬴纵大略真的是再没了力量,却还是收紧了臂弯语声渐弱的道,“莫动……莫动……”
两人一前一掉队了正殿,嬴纵径直朝阁房走去,沈苏姀顿了顿到底未曾跟上去,外室冷冷僻清的只她一人,他身受重伤,她亦不知沐沉何时才会呈现,一时只好呆呆的坐在内里,一边为了沐沉之事烦恼,耳边却还能听到阁房传来的庞大的脚步声,这王府当中仿佛没有旁人,为他疗伤的天然也是容飒和容冽,那样重的伤,他们二人能够?
马车缓缓而行,未几时便到了秦王府之前,即便有了那泼天的封赏这王府之前仍然只是一抹昏光半撒,沈苏姀掀帘一看,容飒与容冽都站在府门以外等着,沈苏姀心头一松,这才将嬴纵的手拽了开,现在嬴纵也并不对峙,沈苏姀脱身而出看也不看嬴纵便掀帘下了马车,容冽和容飒走下台阶来向着沈苏姀施礼,快两年不见,沈苏姀已经大变了模样,说是大变却也不过是由十二岁的小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洛阳候罢了,两人的目光只在沈苏姀面上逗留一瞬便不敢再看,恭敬的施礼道,“拜见侯爷。”
沈苏姀本日穿的一身白裙,刚才被他几番近身,这会子胸前腰间裙摆之上红艳艳的一片已经不能直视,沈苏姀眉头紧紧一簇,抬眸便对上嬴纵莫测的眸子,沈苏姀深吸口气,懒得与他计算这等小事,回身便朝马车之上去,刚走出一步却被嬴纵一把攥住了手腕,他未看她,只是语声淡然道,“有一样东西要让沐沉给你。”
沈苏姀呼出口气,只感觉坐在这里叫她分外难受,她俄然起家朝门口走去,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阁房“咣当”的一声响,随即便传来容飒情急的一声轻唤,“主子!”
话音落定嬴纵便抬步朝王府当中走去,沈苏姀站在原地怔然半晌,复又跟着他走了出来,容冽和容飒对视一眼,两人赶快先嬴纵一步回主殿筹办替嬴纵疗伤的物事,沈苏姀走在嬴纵身后,看着他沉重万分的脚步一时皱了皱眉,他定然伤的极重,即便再如何武功高强,人身上的血却不能像他这般流,他还说那是心头之血……
沈苏姀眸色安静,这类事在畴前是她最善于的。
沈苏姀一愣,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让她在刹时汗毛倒竖,见她的脚步顿住,嬴纵转过甚面无神采的看了她一眼,“不要?还是……不敢要?”
容飒一愣,有些游移,“侯爷——”
她转过身来眸光黑亮的看着他,嬴纵的手被她甩开顿时扯疼了心口之伤,顿时疼的面色一白,他深吸口气缓了缓,点头之时才暴露浅淡不明的笑意,“如此,甚好。”
沈苏姀只觉耳边轰然一响,立即回身朝阁房入口而去,甫一站在入口便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朝墨色的床榻之上看畴昔,只看到嬴纵正赤Luo着上身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在床边,容冽站在一旁,容飒手中拿着一把极其精美的小刀,而在地上,正有一个托盘歪歪滚在一旁,在那托盘中间则有一碗乌黑的药汁被倾泻在了地上,瓷碗粉碎,药汁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