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目睹了统统过程的桐儿问：“女人是想要喂猴子？为何要用糕饼喂？不如用山里摘的野果，这糕饼宝贵哩，不划算。”
“您买这么多糕饼，吃不完是要坏掉的。”张货郎忍不住提示道。
人都吃不饱还要管猴子？这是甚么事理？
桐儿不解，还是应了：“奴婢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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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姜梨点头，“就从彻夜开端吧。”
“只是几个糕饼罢了，”姜梨打断她的话，“等归去了，每日让小厨房给你做，不必在乎这几个。”
而青城山常常有宅门贵妇来上香，为包管安然，山里也无甚匪贼，非常安然，不然桐儿夜里出门，姜梨也会担忧。
桐儿走近一看，远处的一株桃树上，蹲着一只巴掌大的卷尾巴猴子，正捧着个果子啃得兴高采烈。
桐儿还要说甚么，就见姜梨回身走到桌前坐下来。屋里只要一个凳子，还是桐儿从内里捡的木头本身做的，凳子腿儿都不稳，姜梨道：“桐儿，明日起，你就拿这些糕饼去喂猴子。”
这么一说话，温温轻柔的模样，倒真的像是个大师闺秀，只是首辅家的蜜斯，这未免就太夸大了。
“但是……”
桐儿依言去取了几块核桃糕过来。
桐儿闻言，不但没有惊骇，反而换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小丫头胆量倒很大，不知为何也情愿为之，摩拳擦掌道：“不怕！奴婢早就想这么做了！”
桐儿瞪大眼睛：“女人，这是为甚么？奴婢不明白。”
倒是桐儿，固然对姜梨的话不解，约莫从未违背过姜梨的号令，只得按捺下心中焦心，等抱着一大抽屉的糕饼归去时，惹得路过的灰衣尼姑不时地看向她，桐儿恐怕她们来抢，便将糕饼抱得更紧了些。
姜梨将核桃糕扳成小块，远远地对着树上的猴子挥了挥，许是张货郎家的糕饼是真的苦涩，核桃的香气很快吸引了那只卷尾巴小猴，几下窜到窗前，警戒的盯着姜梨手中的核桃糕，跃跃欲试的不敢上前。
青城山上的猴子很多，常日里也调皮，这里的猴子和人相处的都不错，特别是鹤林寺那头。因着常日里来往的香客络绎不断，偶然候见了这些蹲在树上戏耍的猴子，也会扔些花生糖果一类。夏季食品匮乏，猴子往香客手里讨食品更频繁，春夏猴子们不缺食品，便也不打搅香客，各自玩乐。
“是猴子啊。”桐儿不解，“猴子有甚么可看的？”
他熟谙这两个小女人，从几年前就熟谙了，传闻是大户人家的蜜斯犯了错被送到这庵堂里的。只是瞧着两人的穿戴打扮，实在很难让人信赖他们出高傲户人家，那丫环还要活泼些，做蜜斯的却动辄生机，张货郎每次卖完东西就仓促走了，还是第一次瞧见姜梨这么和颜悦色的对他说话。
桐儿听完姜梨的一席叮咛，俄然问：“女人做这些，是不是在为回京做筹算？”
不过，如尼姑庵这边，因着本来就冷僻，猴子也是鲜少来的——讨不到食品的处所，老是没甚么兴趣能吸引。
“这里离鹤林寺有半个时候的路，”姜梨道：“我每日不得出庵堂大门，只得你去。你每日亥时出门，子时便拿这些糕饼在鹤林寺寺后的林间喂猴子，一向喂到十九日，十九日的早晨，你便不消去了。”
“你看。”她指着远处让桐儿看。
“无妨，”姜梨道：“吃的完的。”
“我要这些猴子帮我做一件事，”姜梨笑笑，“这些糕饼就当作是买路钱吧。”
别说是首辅家蜜斯的贴身丫环，便是姜梨还是薛芳菲，在桐乡做女人时候身边的贴身丫环，也断不会为几个糕饼可惜，如果让旁人看到这一幕，不知有多唏嘘。姜梨伸手摸了摸桐儿的脑袋，笑道：“但是比起野果，猴子更喜好甘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