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道:“听闻贵军攻山,却不知何故?”

田朝道:“侄儿在矿坑下苦了三年,以我所知,每年几有五万之数,别的另有乙坑,听闻产量也很多,兽潮围城期间,从未有一天停过工。”

陈玄礼哼了一声:“等着。”说罢,亲身来到南吴军前,扫了几眼,落在顾佐面前。

陈玄礼法止了二人的争论,道:“某已有定论,可愿听某一言?”

尹子奇嘟囔了一声:“还真来了。”

尹子奇嘲笑:“若当真不来,我们干脆打上山去捞些灵石,再看他如何说!”

陈玄礼道:“是非曲直,将南吴长史请来分辩便知。”

尹子奇撇了撇嘴:“此乃河北与南吴之争,将军还是不要随便插手的好。”

一声梆子响起,上百支重箭从对方阵中飞出,直奔山丘。

倒是陈玄礼踏空而来。

崔乾佑冷冷道:“姓顾的小子,当真觉得我杀不了你?”

崔乾佑道:“这小子抵赖,不是甚么好人,但我也懒得跟你口舌之争,既然龙武将军出面,崔某也给这个面子,还是那几个前提,把人还返来、交出行凶之人、赔偿灵石。念在龙武将军为尔等讨情,免你一万之数,残剩四万赔给麾下儿郎们。”

陈玄礼点了点头,问:“可情愿谈谈?”

崔乾佑呵呵不语,尹子奇道:“龙武将军此言差矣,我河北军不远数千里驰驱,将南吴城从兽潮中救下,南吴州不但不感念我军大德,反而恩将仇报,拘我将校,此事就算传到京里,我们河北也是占理的,又怕甚么?”

尹子奇大怒:“陈玄礼,你我部下见真章,非论死活,敢是不敢?”

只听了个开首,陈玄礼就鉴定,理亏一方必是河北军,这帮孙子甚么德行,他太清楚了。等顾佐说完,陈玄礼问崔乾佑:“你是个甚么章程?”

成山虎吼怒:“这帮龟孙,是真敢脱手啊!”

手中长枪变幻而出,向上空一窜,划出道火红的残影,数里外的密林深处顿时扬起无数战旗,模糊传来闷雷般的喊杀声。

顾佐上前:“拜见将军。”

陈玄礼对峙:“某做中人,是非自有定论。”

崔乾佑自顿时腾起,来到空中,迎着陈玄礼拱手:“龙武将军因何而来?”

虽说都做好了开战的筹办,但河北军打得那么干脆,还是很出乎大多数人预感,顾佐大喊了一声:“崔乾佑反了!大伙儿并力杀贼!”

崔乾佑道:“传闻你不知从那边学来了一手撒豆成兵的法门,如果觉得如此便能在崔或人部下逃脱,那也就过分狂悖了。”

陈玄礼觑着尹子奇道:“某为龙武将军时,你尹子奇在那里厮混?现在竟敢和某这般说话,你家东平郡王见了某也不敢这般作态,你算甚么东西?”

顾佐笑道:“崔乾佑,我敢过来构和,就真不怕你乱来,不信你尝尝。南吴州被兽潮围困一年半,早就定好了秉承按序。我死以后有屠夫,屠夫身后有成山虎,成山虎身后有李谷生,李谷生以后有苏三,一向排下去,有句话如何说的?对,子子孙孙,无穷匮矣。我不过一个筑基,身后有河北将校张某等十二人陪葬,张某还是个金丹,我满足!再者,你有没有阿谁本领杀我,尚未可知!”

河北军阵中,崔乾佑回身道:“田世侄,果如你所言,南吴军纯以修士为军士,筑基只为伙长。”

顾佐自是同意,但他不敢分开两仪剑光阵太远,最后几经商讨,约在了两仪剑光阵节制边沿外的一棵大树上。这里距剑光阵很近,危急时候,将道兵调出来争夺半晌,几个眨眼就能回到本阵。再说另有陈玄礼包管,伤害就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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