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抱着死去的秋生,一步一步的往祭奠台上走去,他的神采庄严,仿佛正在做着甚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人,您醒了吗?”现在,老县令身边的仆人已经站在内里了,宋慈皱了皱眉,爬起来将一叠纸塞进书里,这才翻开了门。
见宋慈点头,老县令立即道:“那大人对老朽的建议考虑的如何了?”
宁儿点点头,快速的跑开了。
中午是太阳最烈的时候,现在的祭奠台四周已经围了一圈的百姓,有些没有占到好位置的,都去了中间的小楼上,探着脑袋观瞧着祭奠台的环境。
宋慈淡淡的摆摆手:“无妨,本官恰好筹办教宁儿下棋,来早些也好。”
他们的模样很奇特,仿佛是在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缠斗,而阿实则一把翻开了肩舆里的红盖头。
老县令笑眯眯的点着头:“大人说的不错,明日凌晨老朽会将官印完璧归赵。”
夜晚悄悄的来临,睡了一下午的宋慈已经涓滴没了睡意,他没有点灯,就这么坐在床上,神采变幻莫测。
宋慈目光盯着亭外,很久才渐渐的呼了口气:“就依先生,将秋生的尸体献给山魈,不过……”
他将尸身放在祭奠台中心,俯身跪下,声音沉稳的道:“本官初度上任,不解信丰县民风,偶然之间冒犯了山魈老爷的神威,实在是诚惶诚恐。特献上供品,望山魈老爷息怒。”
方才还雷声阵阵的天空也放了晴,阳光洒在宋慈的身上,虽有些炙热,但却暖洋洋的。
红盖头下的少年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阿实伸手探着鼻息……这少年已然死了。
两人一起走回了县衙,途中不时的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多是宋慈在问,老县令在答,而县衙里世人也观赏了献祭的场面,现在对宋慈的态度已然好了很多,一群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很久他才摸了摸髯毛道:“既然如此,那老朽立即去安排,大人换回官袍吧,这身衣服太素了。”
宋慈还是是在阿实的帮部下翻窗回了房间,他将沾满泥土的衣服塞到了床底下,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这才躺在床上。
阿实的神采有些哀伤,现在四周的打斗已经停了,阿实看了看四周,然后摆了摆手,一行人抬着肩舆,拖着看不见的东西飞速的撤离……
宁儿灵巧的点点头,拿了一颗黑子先走,宋慈边下边教,宁儿时而点点头,时而又摇点头。他听不懂的处所,宋慈便再讲,直到他听懂为止。
天蓦地黑了,跪在祭奠台上的宋慈只感觉面前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干脆闭上了眼,任凭呼呼的风声刮过脸庞。
啪嗒!
宋慈回了房,将画了一夜的纸张全都烧掉,然后重新拿来白纸,再次将线索一条一条清楚的列了出来,前前后后不过用了小半个时候。
眉头时而紧皱,时而伸展,一恍就到了天亮。
即使他已经很倦怠,但他却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这段时候的所见所闻都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厥后乃至取出纸笔,就这么趴在床上写写画画。
肩舆俄然停了,仿佛是撞到了甚么东西,阿实手一挥,几个大汉顿时跟着他冲了出去。他们并没有直奔肩舆,而是抄着刀往肩舆四周砍去。
仆人笑着道:“小少爷本日醒的早,吵着闹着要来和您玩,小的只能来叨扰,还望大人莫怪。”
老县令进了亭子,对坐在一边的宁儿道:“宁儿,你先回房,爷爷与大人有闲事要办。”
而就在此时,城外的巷子上,一顶幽灵般的红肩舆缓缓飞舞,内里坐着一个穿戴大红色嫁衣的鬼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