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噗嗤一笑,她如何感觉崔奇南只是闲着无聊,下水洗个澡罢了。

谷中翠盖浓阴覆盖,白日也阴暗幽深,日光很难照得出来,山路有些湿滑,武皇后踩在一块苔藓上,不谨慎趔趄了一下,宫人赶紧拥上去搀扶。

裴英娘淡淡嗯一声,跟在宦者身后,徐行拾级而上。

溪涧旁人头攒动,贵族少女们围在水边,不知在看甚么。

语气带着惭愧和心疼。

她头晕目炫,实在受不了颠簸,下车改换骑马。因为是在宫外,忍冬为她寻来一顶团窠联珠花树对鹿纹帷帽戴上,轻浮的银丝纱一向坠到她的脚面上,把她重新到脚笼在轻纱当中,以防外人窥看。

执失云渐本来是为了庇护李弘才赶去东宫的,他是习武之人,很快瞧出李弘的不对劲,东宫詹事怕泄漏风声,仓促把他扣下。他设法逃出东宫私狱时,刚好和慌镇静张的忍冬劈面撞上。

她转头看向台阶下阴暗的前庭,没有找到李旦的身影。

骊山脚下的门路不像长安城内的长街那么平坦,乘车的话,的确就像坐在一辆蹦蹦车上一样,每走一步颠两下,再走一步,又颠两下。裴英娘已经让人在卷棚车内垫上厚厚的褥子,还是差点被颠散架。

裴英娘走下卷棚车,站在石阶前, 瞻仰着夜色中矗立的宫墙, 喟然长叹:李弘是皇太子, 不成能坐视武皇后独揽朝纲。武皇后迷恋权势,亦不成能甘心退守后宫。这对母子, 只要不死不休一条路可走。

她拉起李旦的手,悄悄拂开他的手指,从袖中摸出一张帕子,盖在伤痕上,“阿兄的手受伤了。”

走到一半,她俄然想起来,冀州仿佛是李旦的封地?他还不满一岁时便获封冀州多数督、右金吾卫将军,遥领冀州。刚才他提起冀州,莫非是目睹太子和武皇后的诡计算计,想阔别是非之地,出镇冀州?

“崔小郎这是在做甚么?”裴英娘猎奇问。

微凉的秋风拂在脸上,模糊有清冽的暗香透过轻风,熏得人精力一震。

世人暗里里群情纷繁,猜想李治和武皇后很能够在年底之前为薛绍和李令月赐婚。

山间露水重,姐妹俩在树下站了一会儿,鞋履很快湿透了,只能换上长靴,翻身上马,在山道旁并辔而行,渐渐闲逛。

裴英娘气急,悻悻甩开缰绳,感觉李显很能够有病,并且病得不轻。

“哈哈哈!”风中传来李显对劲洋洋的笑声。

两人往下看去,李治和武皇背面戴斗笠,脚着木屐,手执竹杖,正顺下落花满阶的山中小道往上攀登,宫人婢女们团团环绕摆布。

李旦轻声道:“英娘,你感觉冀州如何样?”

少女们交头接耳,收回吃吃的笑声,追跟着崔奇南一起往南走。小溪旁门路盘曲,少女们走得气喘吁吁,身后遗落一地的金钗、花钿、步摇、珠串。

裴英娘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不准他退开,就着忍冬手中的宫灯那一点暗淡的光芒,仔细心细检察一遍,“还好没有破皮,气候愈发冷了,阿兄每天练字,伤口露在内里,轻易生冻疮的。”

劝服好太子后,裴英娘把银牌交给执失云渐,让他连夜去追逐程锦堂,他应当在疆场上纵横傲视,而不是于宫闱争斗中枉送性命。

李令月不知何时走到裴英娘身边,冷哼一声,“崔奇南又故弄玄虚了。”

太子觉得武皇后是他今后最大的仇敌,却忘了存眷他的兄弟。李贤博学多才,名声远播,既和文人学者交好,又与世家后辈来往密切,朝臣们对他也是极其推许,假以光阴,必然会成为李弘的心头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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